“这只是表象,”画师接着说:“如果这只关乎个人,并不是问题。可是,作为世界的征服者,大共和军的统帅,在那个即将到来的、天翻地覆的新时代,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画师注视着格里菲斯的眼睛:“这,并不是多么遥远的事。我可以让你看到【败者食尘】之外的世界。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历史的车轮正在滚滚向前,最后的决战将在迦南城下展开。 “格里菲斯,很快,你就会看到的。人类历史的更迭,将会以怎样极致的疯狂呈现!永无止尽的哀鸣会化作纷争的狼烟,战火刚刚平息,下一场大战已经近在眼前。” “哈哈哈哈哈哈!” “在我的那个时代,世界隐没在黑影中,犹如垂死的病人。凡是魔法所能给与的光明,人类都在世上普及了,那是一种暗淡的光。” “一个接着一个的先行者站出来,他们带来新的光明,但是黑夜转瞬即至,旧制度又成了新制度,光明和黑暗互换了位置。” “终于,我找到了。能够终结一切罪恶和痛苦的钥匙!” “嘭!” 萨洛里安和影子出现了。他们在视野之外发动狙击,将格里菲斯再次打入回溯。 …… 在阿兰黛尔的旗舰中,艾露莎就事件的进展做了小范围报告。 “我们不是安排你和西迪厄斯去支援吗?你们两个序列5还搞不定?……如果是有未逮,这不还有我吗!?”罗兰觉得眼下这个局面简直不可理喻:“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西迪厄斯又在哪?格里菲斯可是我们胜利的最重要拼图,不容任何闪失!你们明白这事的严肃性吗?” 哪怕没有独裁官和格里菲斯,元老院和邦联议会依然派出了他们最好的将军和军队,由罗兰、拉莫尔伯爵、艾露莎统帅的20万大共和军经由海路,沿提尔涅河逆流而上,直奔迦南。 对此,迦南的回应是战争总动员。保卢斯·斯坦尼斯统领的大军将会在两位神之手,嘉拉迪雅与塔金的协助下,扫平叛军,然后把大共和军全部沉到海里去! “我们最初的计划,是拉文奈尔勋爵进入战斗时,以瓦尔基里副将、西迪厄斯将军与罗兰伯爵进行支援。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情报经评估和第三方核实,可行度很高。” “某位陛下……”大共和军的舰队已经越过塞瓦斯托、赫尔松与图兰要塞。登陆场就在迦南东南,提尔涅河畔的切尔卡瑟! 元老和邦联议会有军队和诸神教廷的支持,是铁了心要禁绝魔法的。谁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迦南的精灵如果不投降,又不想被清算,就一定在准备一个大的! 另一位议员立刻批驳道:“这很重要吗?我们和二十万军队已经在攻打迦南的路上,外神的攻城槌,也砸到这个世界的大门了,你们还要进行抽象的辩论吗?” 维尔纳·奈格里在一片争吵中继续说:“是魔法制造的危机,我们在精灵中的情报人员证实了这一点。” “赶在尖耳朵的傻狍子毁灭世界以前,把他们,干,掉!” “可是,格里菲斯怎么办……”罗兰急急问道:“没有他,许愿之器的碎片呢?” “没有他和独裁官,我们也要打到迦南去!(与魔法势不两立!)” 旗舰的会议室里吵成一团。突然,在座的神罚主祭·阿维尼翁、圣墓守护者·鲍德温两位半神站起身,面色肃穆地向两侧让了让,像两个等候老师的小学生,把一位慈祥的长者迎了进来。 在场的大人物们急忙起身致意。圣光教廷的牧首因为年迈,权力早已交由阿维尼翁和鲍德温二位。 “他的敌人,依仗腐朽与畸变的黑暗编织虚无,亵渎死者的尊严,扭曲生灵的意志,终将遭到反噬。” 另一位半神,预见者·格兰芬戴尔大人也出现在教宗冕下的身旁,对罗兰说:“进攻迦南,根据西迪厄斯的情报。决战的地形,也要考虑。迦南内线作战的优势,要十分小心……”这也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海军部的人立刻说:“必须守住切尔卡瑟,否则,我们的舰队就没有登陆场,巨像会把我们在河上烧个精光。” “起义军?那些泥腿子怎么抵挡巨像和迦南的重骑兵,靠《牧羊女》吗?” 6月25日,晚7时整。 房屋、山丘、森林,所有的东西都被点燃。 不到半秒钟,前沿阵地就坚持不住,恐怖的高温让守在那里的士兵全身都沸腾了一样。这让人窒息的痛苦十分短暂,起义军的士兵很快在高温中被焚烧气化。 叛军占据了提尔涅河畔的许多阵地,最大的一支力量甚至驱逐了殖民地要塞切尔卡瑟的精灵,依托沿岸的山丘、城墙和港口筑起工事。二十万大共和军正在星夜兼程,要赶在迦南摧毁这里以前登录,然后依托完善的设施向迦南发动进攻。 刺耳的金属咔嚓咔嚓断裂声充斥原野,扭曲,变形的巨响在保卢斯将军耳中汇聚城震耳欲聋的杂音。 巨像的躯干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跳动火花,把夜晚照的如同白昼。伴随着启动的巨大轰鸣,让人生理不适的巨物正在用金红色光束四处横扫。 现在,这骇人巨物已经来到了切尔卡瑟,对着陷入迦南重重包围的叛军大肆屠杀,从早到晚,都在扫射。 “将军,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包括泰瑞尔·肆星在内的一众指挥官表示无法执行命令。 “您可以动用直掩骑兵军,”有精灵说:“我们已经派出了游侠,他们会找到拜耶兰舰队。” 他就差脱口而出蒂德薇熙和人类勾搭不清,制定战略的元老院里有奸细了! “这不是你们习以为常的治安战,敌人也不是只从河流的方向过来。” 泰瑞尔巫师也有些恼怒了:“我们正是这么做的。几天以来,骑兵军投入了大量兵力。据我所知,连青叶、利根这些精锐骑兵中队的力量都被用于侦察。” 保卢斯用力敲了两下桌子:“我以总指挥的名义,命令塔金停下来。迦南的至高神秘,伟大的巨像竟然在烧人类的补给站和壕沟,这是犯罪!” 他也比划着地图:“不允许这些地方成为敌人依托,必须,坚决地,根据元老院命令肃清:“成为无人区!” 夏伯阳和哈兰迪尔被困在切尔卡瑟的口袋里已经好几天了。最初,起义军还拥有连贯的防线和完备的设置。后来,巨像抵达以后,大家突然被架上烤架,大火炙烤,皮肤被气浪烫伤了好几次。 这可怕的武器一举一动都声势无比,让人下意识的阵阵惊恐。 烤炉封的严严实实。 起义军无力反击,一个个神情憔悴的处理伤势,重新挖掘壕沟。伤员们断断续续的哀嚎着,重伤员叫着求人给自己一个痛快。 “不,必须挡住,”夏伯阳把身上的土拍掉,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无论下一次进攻,还是再下一次进攻,不管罗兰和格里菲斯到还没没到,我们都必须在这里拖住巨像!” “物质上,的确是不行的。但是我们还没有完蛋,”夏伯阳跳了起来:“你掩护,我去给同志们作政治动员!” 夏伯阳的声音很沙哑,磕磕巴巴,在晚风中听着就像一把破锯条在石头上摩擦。疲惫到了极点的起义军战士们几乎没人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