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点头，看着她越来越虚弱的神色，抿抿唇问：“我还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 “如果我运气好，也许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你该走了。” 绿色苔藓小屋，楚胭，都仿佛从未出现过。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强光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方寸之地。宋南星将楚胭的笔记本交给布偶兔子拿着，艰难地辨认方向。 缓缓吁出一口气，宋南星进屋去把之前没来及收拾的睡袋食物一并收拾了带走。 虽然对方隐藏得非常好，但宋南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宋南星却什么也没有找到，那种被盯视的怪异感也消失了。 这时小月亮从登山包里探出头，趴在他的肩膀上往外张望，宋南星捏捏她垂下来的长耳朵，小声问：“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 不过那种感觉有点奇怪，并不觉得危险，很熟悉却又有一点陌生，她疑惑地四处扭头想要确认，却又无法锁定那股气息，张望很久，最后还是钻回了登山包里。 宋南星猜测多半是收容中心的人，发现了停在这里的空置搜救车之后，顺道把车也开走了。 手机恢复了信号，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以及刷新的消息。 宋南星挨个看过，暂时没有回复，而是将程简宁给他的那颗玻璃珠拿了出来。 宋南星将玻璃珠子拿出来，就见里面绿色的光点在急躁地飞舞。他试着在玻璃珠表面敲了敲，就听见程简宁的声音响起来：“宋南星，你没事吧？听说你执行搜救任务的时候失联，我的数据孢子也定位不到你，吓死我了。” “你失踪第四天了，要是能收到我的消息，你暂时先别回收容中心。我感觉收容中心有点不对劲，你失踪之后，收容中心就出动了很多人手去雾区找你，之前也没见那么重视你啊，我感觉怪怪的，等我打探一下消息再给你报信。” “听李皓打探来的消息，今天宗队好像跟上面谈崩了，直接退出收容中心。执行组有一批老人也跟宗队一起离开了，我本来也想走的，不过宗队和李皓都让我别走。我想了想还是留下来了，现在收容中心都是中央研究所的人，我留下来万一能打探到点消息呢。” 程简宁的声音到这里就停了，宋南星看了眼时间，距离他进入雾区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天。 宋南星将玻璃珠收好，分析程简宁话里透露的信息。宗天原回来了，但还是没能扭转局势，现在整个收容中心都被中央研究所的人接管，要求执行组的能力者强制注射药剂，还派人寻找他的下落。 之前他刚从荒野回来的时候，收容中心并没有表现出对他有多在意和重视。 能去的地方不多，宋南星在脑海中逐一排除后，决定去程简宁家。 宋南星压低了帽檐，在路边拦了辆车去外城区。 宋南星一愣，回头去看后方浓郁的大雾，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宋南星想不通，司机已经加速上了高速，他往后靠进座椅里，身体明明很疲惫但头脑却非常清明，想着沈渡，想着收容中心的变动。 快到的时候宋南星将登山包里的布偶兔子拿出来放在腿上，悄声问她：“有没有办法模糊司机的记忆？” 宋南星随意“嗯”了声，感受到手指被布偶兔子的短爪爪轻轻握了一下。 下车的时候，宋南星假装把布偶兔子忘在了车上。司机拿起布偶兔子正要给他递过去，却看见手里的布偶兔子忽然歪了下头，红色的眼珠子定定看着自己，三掰嘴咧开笑了下。 “谢谢。”宋南星接过布偶兔子，目送司机混混沌沌地将车开远。 宋南星进了楼栋，熟门熟路摸到程简宁放备用钥匙的地方，打开门就发现家里有人生活的痕迹——程简宁果然在家。 程简宁从梦中惊醒：“谁啊？” 他吓得数据线都钻了出来，在四周胡乱飞舞。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简宁摸索到开关打开灯，看见宋南星后顿时喜上眉梢：“我就说你肯定没事。”接着又嘟嘟囔囔抱怨：“你怎么大半夜过来吓人，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这倒是。”程简宁一想也是，见他背着巨大的登山包风尘仆仆的样子，从冰箱拿出两罐可乐扔给他一瓶：“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所有人都在找你，收容中心出动那么多人，结果只找到了你执行任务时开的搜救车。” 程简宁歪歪扭扭倒在沙发上的身体立刻坐直了：“楚队？” “我就说楚队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失控……” 说到超级能力者，程简宁撇了下嘴：“这么牛逼，之前搜救的时候没见出来帮忙，活儿都干完了倒是开始吹自己牛逼了。” “嗯，据说他们可以无限制地使用能力，不用担心失控。”程简宁说：“不过都是他们自吹的，实际多厉害我们也见过啊。而且真这么牛逼，之前怎么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像从天而降一样。” 宋南星立即想到了造神派。 可如果他们和宋城合作，造出超级能力者，却并不是不可能。 宋南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没有再往下思考，说：“找个机会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南星赞同，借用了卫生间先洗澡。 宋南星本来想说自己睡沙发，但想到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触手，犹豫一瞬就应了下来：“好。” 程简宁一沾床困意就涌上来，跟宋南星说了句“我先睡了你随意啊”倒头就睡了。 他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他其实也不确定沈渡跟来了，完全是盲赌，但在数到一万三千四五百十二只羊的时候，他闻见空气中海风的咸腥味道时，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不数小羊了，耐心等待着触手们上钩。 一条动了，其他的也动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沈渡动了什么手脚，程简宁被推到床下摔出一声闷响都没醒，只不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那些触手一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怕吵醒他。之后大约是发现他睡得很沉，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开始解睡衣扣子——这是宋南星一开始以为的。 它们根本没打算解扣子，而是打算把睡衣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