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悬听完沉默许久，用隔离房的通讯器联系了楚胭。 周悬哑声说好。 周悬换上自己的衣服，戴上镇定环，说：“我先去501看看。” 501的门锁着，里面静悄悄的。 空荡荡的屋子亮起来，有淡淡的花香以及油漆味道扑面而来，是许回身上的气味。 宋南星拿起瓶子看了看，是山茶油。 宋南星沉默看着画板，画板上是一个男人的剪影，只画了一半，依稀有些像周悬。 喜欢的画册，新买的颜料，他买的笔记本电脑和蜘蛛玩偶，一样也没有带，都丢下了。 宋南星说：“楚队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两人的能力有些相似。” 宋南星和楚胭不了解许来，但他和许来相处了一年多，曾经手把手交过许来画画，私底下更是调查过许来的家庭状况，所以他听宋南星说完之后，就已经有了猜测。 胸口像是被一场冬雪覆盖，周悬浑身发冷，脸色惨淡：“许回不是许来的弟弟，是另一个他。” 周悬摇头：“不是。许回是他给自己画的家人，是他想要成为的人。” “你能找到许来的下落吗？桐美还有两幅画没找到，我总觉得不安。” 他站起身，身体晃了下，眼前闪过少年浅笑的脸。 周悬凝眉回忆，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少年闻言眼中的笑意浅了一些，轻声说：“有老师在，也不算不好。” 如今回想起来，许来可能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 当时许来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玩偶是蜘蛛，但还是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甚至早就知道了他的能力是蛛化。 许来惊恐流泪的脸在眼前晃动。 “小骗子，我会亲自把你抓回来。” 周悬回过神来，随手将蜘蛛玩偶扔回床上，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宋南星迟疑了下，点头。 从五楼下来，他没有回家，要是回去了见到沈渡，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不如先把事情办完了再回家。 三人在四楼的楼梯口相遇。 宋南星：“……” 他让周悬等一下，自己拉着沈渡拐过转角。 面对这样善解人意的男朋友，宋南星只好实话实说：“许来出了点事，我和周悬去他家看看，这会儿正要去他父母家，我就没有跟你说。” 宋南星说等桐美的事收尾就好了。 宋南星给自己澄清：“只有一次！” 酥酥麻麻的战栗感从唇上蔓延，击中柔软的心脏。宋南星呼吸乱了些，睫毛胡乱眨动，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温热的气流从相贴的唇间逸出：“嗯，下次一定跟你说。” 宋南星脚趾蜷缩，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浑浊暧昧的气泡里，呼吸滚烫，心跳很快，都没听清沈渡说了什么，就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接吻，和宋南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毫无准备的宋南星被迫仰起头，银丝从张开的唇角滑落，有种喉咙都被亲到的可怕窒息感。 过了很久，沈渡才意犹未尽地将人放开，手掌在他腰间摩挲着，亲昵地跟他碰一碰鼻尖，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体贴的沈老师，用拇指将他下巴上的透明水渍擦去。 宋南星还在微微喘气，脸颊因为害羞和憋气一片绯红，闻言一言难尽地看他，总觉得沈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只好低头整理了一下衣着，等脸上的温度退去，才说：“我先去一趟许来家。” 幸好周悬没有多说什么就跟他一起下楼了，不然宋南星实在找不到借口搪塞。 这世上当然没有那么巧合的事，宋南星回来他立刻就知道了，是算准了时间出去的。 “好软。” 触手们兴奋地讨论口感，木偶呆呆的声音也加进来：“我也要亲。” 沈渡神色轻蔑地瞥了为谁先亲吵起来的两个分身，嘴角轻蔑地扯了下，转身去了厨房。 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男人歇斯底里的打砸声，以及女人和孩子惊恐的哭叫声。 门口传来的巨响打断了正在卧室叫骂踹门的许国昌，他迟钝地转过身，长满络腮胡的一张脸怪异涨红，眼神浑浊无光，整个人散发着难闻的酒气和馊味。 宋南星在屋子里闻到了山茶油的味道。 周悬说：“许国昌不太对劲，我上一次来他不是这样。” 抛开上一段失败的婚姻，他似乎是个还算成功的男人和丈夫。 许国昌将自己失败的前半生都推到了前妻和大儿子身上，将两人当做身上的腐肉挖掉，连提起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