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来沉默不语。 但她得到了他们没拥有过的东西。 他漂亮的脸上露出扭曲的恨意:“不爱我们,就该去死。” 女人温柔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提着菜刀走向丈夫和女儿。 许回这才不抖了,情绪转换很快,又笑起来:“算了,还是不杀他们了,这样就很好。” 许回顺从地被他牵走,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依偎着走入黑暗之中。 许回眼神变得有些灼热,叮嘱许来说:“你别乱跑,我去看一看。” 他小心避开锋利的豁口从展柜里出来,目光警惕地扫过整个展馆。 这些雕像原本摆出各异的姿势,陈列在展柜中展示。但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它们都垂手站直了身体, 宋南星和它们对视,发现这些雕像没动,就往大门走去。 宋南星从玻璃门往外看,看见了熟悉的街道,路灯,以及路灯下灰白的身影。 宋南星的猜测尘埃落定,确认自己是进入了《艺术品》的雕塑艺术博物馆中。 就在这时,滴答滴答钟摆声忽然一停,开始准点报时。 他瞳孔微缩,黑色眼球里面倒映出成群结队的灰白雕塑。 宋南星退后一步,脊背本该靠在玻璃大门上,却因为悬空趔趄了一下。 街道上静止的灰白人影转过身,沉默地凝视着他。 他紧张地舔了下唇,开始想念小章鱼和木偶。胡乱想着它们跟雕像一定很有话题聊吧。 他目光快速在四周逡巡,规划逃跑路线。 宋南星脚步一顿,目光来回扫视街道上的雕像,最后锁定了左前方的一个雕像。 他走近了些,鼻间的气味更加浓郁。 宋南星抿了抿干燥的唇,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姜行知,别藏了。” 混在雕像里的姜行知索性也就不装了,他从静立的雕像中走出来,石膏身体异常灵活柔软:“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姜行知站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视线像解剖刀一样,恨不得将他剖开看个清楚:“受人之托而已。” 宋南星说:“受谁之托?” 又说:“其实我本来还挺喜欢你的。” 他以为宋南星会啰啰嗦嗦一堆然后不肯走让他放过其他人之类的,结果宋南星说:“真的?那我走。” 宋南星满脸都是我怎么这么倒霉的表情,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这里,找不到出口出去,你愿意放我出去最好了,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来过这里。”! 宋南星的表情非常真挚,姜行知阴沉沉盯着他看了半天,没看出破绽来。 姜行知的怀疑打消了,他一挥手,左边的墙壁就有一座欧式复古座钟浮现出来。 宋南星正思考着鸟的品种时,座钟的钟摆动起来,发出沉闷的报时声。紧接着铁艺大门就朝两边打开,露出蹲守在门后的巨大鸟类。 五彩斑斓的三头鸟挪动沉重的身体出来,双翅背在身后,仰头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 三头鸟支棱着翅膀站在座钟旁边,露出门后可供两人通行的幽深通道来。 宋南星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走到通道前,却没有立即进去,脸上有戒备警惕之色:“你不会骗我吧?” 宋南星:“也是。” 表情丰富的雕像用力皱眉,姜行知耐心开始告罄:“没有!” 宋南星眼珠左转右转,脑子快速转动分析。 一共也就见过两次面。 他当然没有自恋到觉得姜行知真喜欢他,但姜行知也没有必要骗他,这说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两人还有过交集,而姜行知因此对他印象不错,愿意放他一马。 许来的双胞胎弟弟,身上和姜行知有一样的特殊气味,而且很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是油画系的。 宋南星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名字,思考真 虽然性格截然不同,许回也说许来不喜欢他这个弟弟,但宋南星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两兄弟的联系非常紧密。 见他还磨磨蹭蹭地不动,姜行知已经完全没了耐心,表情变得阴森起来:“你要是不想走,就不用走了。” 姜行知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看向他,接着立即反应过来了,眼睛眯起来:“你叫谁?” 实则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姜行知和许回是一个人。 宋南星更倾向于前者。 见他已经猜出来了,许回索性也不装了,他阴森森地盯着宋南星:“既然发现了,那就不能让你走了。” 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宋南星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你和姜行知身上有一样的气味,花香糅合油漆的味道,很特别,我在其他油画系老师学生身上都没闻到过。” 其他人画画时大多是用松节油、罂粟油。 他扯唇冷笑:“你是狗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