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胭并不回避地直视他,问:“你真的没有吗?” 楚胭说:“虽然官方从未向大众公布过相关信息,但我猜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所谓的能力者,或者说超凡者,其实就是遭受过严重精神污染的病人,只不过他们在被污染后并没有彻底丧失理智,自我认知也没有扭曲,可以通过学习逐渐控制自己的能力……” “通过筛选的人,可以获得近乎神的能力,而被淘汰的人,则沦为堕落的怪物。他们预测到了最后,这将会是一个诸神混战,重新建立秩序的新世界。” “收容中心负责接收所有遭受了严重污染的病人,外界对此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但实际上我们竭力帮助每一个能够保留自我认知的病人,将他们吸纳进来发挥所长。” “虽然你可能不愿意承认,但是你当年被救回来后被移交到收容中心,我的老师本来是希望把你留在收容中心培养的,只是你当时太过抗拒,所以没办法才将你送了回去。” 宋南星抿了下唇,似乎在沉思。 良久,宋南星迟疑开口:“如果我加入收容中心,你确定可以帮我申请调阅我父亲以及黑山羊案相关的资料?” 宋南星深吸一口气,摇摆的神色逐渐坚定下来:“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胭脸上露出笑容,起身跟他握了握手:“欢迎你加入收容中心执行组,组里很多人都有另外的工作,这不是问题,只要有事需要你的时候及时赶到就行。相关入职手续等这个案子了结后我会让周悬带你去办,还有什么想了解的你问程简宁周悬,或者我都可以。” 短短时间内他对楚胭已经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楚胭五分钟就上门分明就是在他家门外守株待兔,这次失踪人口回归事件牵涉面积那么广,楚胭没理由轻易放过一个劳动力。 宋南星应下,送她出去。 宋南星回屋打开她发的资料仔细看起来。 韩志敲敲驾驶台,一夜没合过的眼睛里都是血丝:“我闲不闲楚大队长不知道?”他有些烦躁地问:“你真的要把那些资料给宋南星看?” 楚胭利用他不存在的母亲作为诱饵哄骗他加入收容中心,只是看中了他的能力而已。 韩志跟宋南星接触的次数更多,自认对他了解也更深。不论是出于对社会安定的考虑还是出于对宋南星个人的关心,他都希望他永远不要找到那个不存在的“母亲”。 楚胭却持截然相反的观念:“你觉得宋城那些同党会轻易放过他吗?” “对宋南星如此,对我们也是如此。” 宋南星认真看完了楚胭发给他的资料。 还有四户则分别在翠华园,龙腾苑,以及龙湖雅苑。三个小区都在幸福花园五公里距离内。 三栋在小区最里侧,宋南星平时并不会经过,这还是第一次来。他到了202门口,发现202的门前已经贴了黄色封条。 宋南星神色自若地掏出交换中心的工作证快速晃了下,笑容满面地和对方套近乎:“我就是负责调查202人口失踪的,大姐您跟202熟吗,可以不可以跟我说说他们家的情况?” 宋南星问:“那您最近有见过他们一家人吗?” “不过最近两三天倒是就没见他们出来了,家里也没怎么听见动静,我开始还以为是出门了不在家呢。” 大婶摇摇头,很确定地说:“找回了孩子头两天,他们家热闹着呢,夫妻两个倒是不吵架了,日子过得也开心。就是那孩子老半夜喊饿,这两口子大半夜给孩子做饭,剁肉那个吵哟……” 宋南星问:“202的动静具体是从什么时候没有的,您还能想起来吗?” 宋南星一听心里就有了数,跟大婶道谢之后,便准备进202看看。 宋南星看着她不安的表情,神 大婶听着他的叮嘱连连点头应下,宋南星则转身进了202。 ——202厨房里随意堆放着许多处理到一半就被搁置的半成菜品。 宋南星捏着鼻子进厨房检查,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肉类包装盒,上面写着的生产日期是三天前。 看厨房的情况,这家人应该是正在做饭时忽然离开的。 也和大婶说的孩子一直喊饿对上了。 将202转了一遍,宋南星转身离开202,准备再去另外几家走访一下,看不能跟周边邻居打听到一些消息。 车子驶出小区时,他的目光被马路边上绿意盎然的榕树吸引了目光。 宋南星不由多看了一眼,又有点疑惑:“这里之前有榕树吗?” 但幸福花园这样的老小区,应该早就没有人在意绿化了才对。 但不知道是不是路政真的统一更换了外城区的绿化树,他在龙腾苑也看见了一棵榕树。从车窗看去,狭椭圆形的深绿叶片间隙里露出阴沉的铅灰色天空,显得那绿意也带了几分阴森。 但比起第一户人家从邻居大婶那里打探到的信息,第二户人家独占一整层,并没有邻居留意到他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宋南星一无所获,只得往龙湖雅苑去。 这棵榕树要比幸福花园和龙腾苑外面的榕树都要粗壮,灰褐色的树身几乎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枝桠朝四周伸展开,树冠颇有遮云蔽日的态势。 这么粗的榕树,不可能是移植的景观树,更像是早就长在这里的。 宋南星心里更加犯嘀咕。 龙湖雅苑有两个失踪家庭,宋南星挨个上门走访,倒是从邻居的描述里推断出了两家失踪的时间——好像就是前后脚出事失踪的。 宋南星将这两家人的资料又拿出来看了看。 两家人加起来,一共十一个人。 宋南星咀嚼着这个数字,总觉得有什么信息被自己遗漏了。 ——这棵需要两人的环抱的粗壮榕树,主干就是由十一根粗大的分枝纠缠在一起长成的。 住户奇怪地看着他:“门口哪儿来的榕树?” 宋南星追问:“是新种的,还是一直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