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楚胭提到过的“神眷者”。 宋南星垂眸，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手链放在宋南星手心：“这条孢子手链我特意给你做的！” 程简宁说：“这是我的数据孢子，你带在身上，以后要是遇见危险了就对着它敲三下，我接受到求救信号就能赶过来救你了。” 如果程奶奶在天有灵，看见他能走出阴影，应该也能放心了。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韩志拿着一份打印打报告大步走来，神色严肃地对宋南星说：“印油的成分检测出来了，里面检测到了具备活性的蛙卵颗粒，它们可以从极其微小的颗粒状生长成完整的蛙卵，然后自主寻找可以寄生的宿主。在这些蛙卵发育完整之前，它们几乎检测不出污染性。实验室推算出来的蛙卵成长期在五天到十天左右，更为具体准确的时间还需要时间观察验证。” 周悬眉头一动：“亚古撒？” “是雾区中曾被观测到的一种怪物，编号131。它外形巨大与蟾蜍相似，有食人习惯，喜欢蹲在水源上游产卵。它的卵可隐藏在水中，具备自主性，会主动寻找宿主寄生。被寄生的宿主如果是无智慧生物，那体内的卵就会释放一种香味剂，引诱智慧生物吃掉宿主。蛙卵会在新宿主体内孵化出新的生命，取代原本的智慧生物，并成为131号的眷属仆从。” “所以周怡是被蛙卵寄生了？”宋南星问。 周悬接话：“印油有问题，监控也被破坏。所以交换中心有人是亚古撒的信徒？” 事实上这次水产品污染事件影响面太大，不仅是原本的生鲜区员工被带去询问，就连宋南星他们这一批被临时征调过来顶上的员工也都被叫去挨个询问。 而水产品被污染的途径也已经很清晰明了，几个邪教徒为了发展更多信徒，把蛙卵碾碎偷偷加入了印油里面。 因为蛙卵会分泌香味剂，所以被寄生的水产品味道都格外鲜美，买的人非常多，这才导致了这次大规模的群体污染事件。 查出了源头之后，最近一个月内通过检验流入市场的、没有销售完的水产品都被召回进行销毁。 而宋南星和关静几个目睹了周怡死亡现场的员工，因为考虑到心理创伤问题，还被上级领导挨个叫去安抚谈话。 钱副经理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笑起来眼角的褶子堆成堆，看起来十分和善。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宋南星坐下来说话。 钱副经理打量着宋南星，闲聊一样地说：“听说这次之所以这么快找到污染源头，多亏了你发现印油有问题？” 钱副经理笑了一下，语气莫名有些古怪，说：“你很聪明。” 秘书恰好把茶沏好，提起茶壶，清亮的茶水落入茶杯里，杯面水波晃荡，漾起浅浅绿意。 宋南星看着茶杯里沉沉浮浮的半透明蛙卵，陷入沉默。 钱副经理享受地抿了一口茶，见他低头坐着不动，眼睛眯了眯，说：“你怎么不喝？尝尝看，味道很好的，不要这么拘谨。” 见他不喝，钱副经理倒是也不勉强，他笑眯眯地放下茶杯，凝视着宋南星问：“小宋啊，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他保持冷静，仿佛并未发现办公室内的异样，抬起头看一眼钱副经理，思索着说：“我是个无神论者，更相信科学。这世上有没有神明不好说，但神经病肯定有不少。” 钱副经理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目光阴沉沉地注视着宋南星，好半晌才恢复了正常，继续说：“现在这世道乱着哦，普通人要是没点倚仗怎么活下去？就像工作要选对公司和领导一样，你想在这个世上好好活着，也得选对了庇护的神明。” 宋南星手抓住在办公桌边缘，目光四处逡巡规划逃生路线，嘴上问：“比如呢？钱经理信哪个神？” “周怡是没有那个福气，没能通过神明的考验，但我看你很不错，肯定能通过考核，以后 宋南星“哦”了声，猝不及防暴起一把翻了办公桌，同时反应极快地回身一脚把旁边虎视眈眈的秘书踢了出去。 秘书狠狠摔在墙上，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迸开一墙鲜红，然后就顺着墙壁滑下来，不动弹了。 不是，邪教徒这么脆皮？ 这时程简宁急急忙忙地一脚踹开门冲进来：“宋南星我来救你——”了。 好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情况啊这是？” 还以为要逃命，谁知道这么不经打。 他先去检查了一下变成烂西瓜的秘书，确定对方已经死亡，才去看钱副经理。 周悬检查了一下，才发现他的胸部肋骨被砸断了，只有一层皮肉勉强连着，难怪一直扑腾着却又起不来。 宋南星“嗯”了声，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程简宁走在宋南星身边，还在惊叹不已：“宋南星你也太牛逼了吧，一个人干翻两个。特动局那边全部出动围剿，还伤了几个人呢。” 程简宁说：“那我还是觉得是你比较厉害。” 宋南星垂下眼，没有再接话。 宋南星猜测又查出一个钱副经理，估计交换中心又要花不少时间从上到下重头筛查一遍了。 而宋南星这样已经排除了嫌疑的员工，被允许回家等待复工通知。 离开交换中心时外面正在下雨，灰蒙蒙的天空雨水不断，但宋南星在交换中心关了十来天，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高压生活，现在呼吸着外面不算新鲜的空气，还是有了种缓过一口气的感觉。 经过小区门口的玩偶店时忽然想起在景娆家里看到的那个烙有徽记的标本，便靠边停了车，想着怎么该跟景娆套一下近乎。才能不太突兀地打探一下徽记的来处。 没能找到人，宋南星只能先回家。 他先去冲了个澡，出来看见沙发上的布偶兔子，顺手把兔子捞到怀里抱着，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架子上的木偶用黑洞洞的眼睛盯着自己，小章鱼趴在鱼缸边缘，探出一个头也看过来，八条腕足在鱼缸边缘扭来扭去。 宋南星：“……” 幸好这时门铃响起来，宋南星连忙去开门。 作者有话说： 钱副经理ap秘书：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