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凉清苦的啤酒顺着喉咙一线往下,谢今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借酒浇愁都能浇得这么理智的,除了他也没谁了。
其实折腾这么半天,心里的火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其实可以理解沈艾秋,她甚至到了现在,都还是在为他着想的,她不想拖累了他,更不愿意让他为难。
所以在他还需要她的时候,就好好地陪着他,什么时候等他变心了,要抛弃她,也不会有太大的道德负担。
可最让他生气的,正是这份体贴。
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人,不需要这份懂事。
可她怎么就不能试着相信他呢?
谢今朝苦笑着一口一口地抿着啤酒,旁边那张凳子上,两名大姐一边晒着太阳打毛衣,一边说着闲话。
一句一句的,全都传到谢今朝的耳朵里,他想要不听都不行。
“你听说没有,咱们单位的老李,年前去做了结扎。”
“我知道啊,他老婆又怀上了嘛,计生办给带去流了以后,下了最后通牒,夫妻两个必须得扎一个。”
“这不都是女方去结扎嘛,做人流的时候捎带手就做了,他家怎么男的去扎?”
“这不是上门女婿嘛,在家里没地位,他们家就一个闺女,还是跟他老婆家姓的,他老婆怕他将来有外心,再去找别人生儿子,说什么也要他扎。”
“他们就不怕扎了以后,男人那个不行了?”
“说是不会吧,谁知道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谢今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沈艾秋不管是怕他以后有外心找别人生孩子,还是希望他跟别人生孩子,归根结底,她都是认为他以后早晚得跟别人生孩子的。
那要是他以后再也不能生了呢?
那她是不是就能彻底放心了?
谢今朝猛地站起来就走。
那俩大姐看见他留在凳子旁的一兜子啤酒,还特地喊了一声:“小伙子,你东西忘拿了。”
谢今朝朝着后面摆摆手:“不要了。”
其中一个大姐连忙过去拿回来:“现在的年轻人啊!”
谢今朝又去找了他那个在泌尿外科工作的朋友。
当医生的就是惨,大过年的,还得值班。
谢今朝语出惊人:“你帮我安排一下,我做个结扎,这个是不是不用住院,当天就能走啊?”
朋友相当无语地看着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大新年的,开这样的玩笑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