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岁杪期期艾艾地看着陆岌:“少爷,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了,我想见到他们。”
“你会见到他们的。”
陆岌似乎一下子变得十分不悦,松开了程岁杪的手,闭着眼靠着身后的垫子,看起来好像累了:“我理解你担心家人的心情,但‘最在乎的人’这种话,听到了会让我生气,下次不要说了。”
程岁杪有些茫然。
陆岌像是撕碎了自己一惯带着的温和的假面具,这样斤斤计较不好说话的样子才是真正的陆岌。
“他们是我的骨肉至亲……”
“但他们不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陆岌打断他未说完的话:“他们总会有自己的家庭,新的家人,孩子,永远跟你在一起的,是我。”
他睁开眼,看向程岁杪,道:“岁杪,你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应当是我才对。”
程岁杪突然觉得全身失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岌,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少爷。”
程岁杪内心悲凉,又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反复无常的胡思乱想非常可笑。
“你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是我吗?”
陆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当然。”
程岁杪喉头微动,错觉涌起丝丝腥甜:“不可能。”
陆岌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反应。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
他说:“我会像你证明的。”
程岁杪一意孤行。
“我要去找我的家人。”
陆岌道:“等我把要做的事情做完,我会陪着你去见他们。”
从这句话以后,程岁杪再也没有跟陆岌说过哪怕一个字。
回到安苑后,程岁杪兀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木团看着程岁杪和陆岌没有多问,木圆则是悄悄去问程岁杪怎么了。
程岁杪看向木圆,神色冷峻:“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木圆的表情还能说得过去,可惜眼底全是震惊。
程岁杪这段时间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多,他也早就知道了除过特殊关系的加持之外,陆岌的心腹也从来不是自己,但是此时此刻确认这一点以后,还是有些难受。
“出去吧。”
木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走了出去。
程岁杪不觉得自己这是在跟陆岌赌气,但是陆岌觉得是。
他没有吃晚饭,陆岌像之前一样来找他,程岁杪懒得跟他虚与委蛇,连门都没给陆岌开。
陆岌并没有在门外待多久就走了,程岁杪在心酸难过的情绪中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身处陆岌的房间。
程岁杪有些火大。
虽然陆岌救过他,但就算没有陆岌插手,自己也会被隋雾救走,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不让他离开,变相囚禁他也就算了,他连躲起来降低存在感都不可以吗?这样的基本权利都没有?
陆岌就躺在他旁边。
“要吃点儿东西吗?”
程岁杪看着他已经没有好脸色了。
或许今天不应该跟他直接翻脸的。
就应该接受林澍的建议。在今日趁着那么多人都在的时候离开。
因为对陆岌的那点儿不舍找了个站不住脚的借口,重新回到他身边。
程岁杪想,这个从他眼前溜走的机会,不会是他最后能离开的机会吧?
他宁愿相信陆岌知晓一切,所以他即使答应了林澍的建议,在今天也是走不了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不如直接告诉我。”
陆岌羽扇一样的睫毛一下一下,像扣在程岁杪的心上,撩得他心口发痒。
“你当日也是这样质问隋雾的吧?”
陆岌嗤了一声:“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我说真的,陆岌,我不怨你,也不恨你。因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好是真的。隋雾不在芸城,我对你也没什么用了不是吗?如果我有能帮你做到的事,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