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若陆岌某一天突然抬举了谁,花穗就什么都不算了。
程岁杪常常用花穗的落败来警醒自己,头脑千万要清楚,无论陆岌对自己多好,都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到花穗,她看起来落魄了许多,身上穿的也成了粗布衣裳,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没戴首饰。
花穗守在陆府后门,见到他们,突然癫狂起来,朝着程岁杪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全无形象可言。
被程岁杪躲开了,花穗又尖叫起来,咒骂他,说他不知廉耻,说他满嘴谎话,大喊着,再一次扑了过来。
程岁杪这次没躲,但花穗并没有伤到他。
从她大喊大叫开始,里面已经有人听到了,开了门,本想看热闹,但发现是自己府里的人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疯女人缠上,赶快上来控制住了她。
花穗挣脱不开,继续大声辱骂程岁杪,叫着他的名字,说他已经在里花楼破了身子接了客,却还欺瞒六少爷,还陷害了她,让她被六少爷赶了出去过苦日子。
程岁杪身体在微微发抖,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很平静。
听清了花穗在喊什么,那两个控制着她的小厮这才发现自己拉着的人是谁,再细细回想一下,她刚才说了什么?!
再看向程岁杪的时候,表情和眼神都微妙了许多。
木圆怒斥几句:“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人拉走?怎么?等她把夫人老爷都喊来才愿意动手?”
两人如梦初醒,道了声“是”,把花穗拉走了。
木圆拍了下程岁杪的肩膀,安慰他:“没事,别理她。”
程岁杪已经恢复好了,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搬东西吧。”
他跟木圆一人搬了些,门后又出来两个小厮给他们帮忙。
这彻底断了程岁杪私下封口的打算,他原本以为刚才的事只有那两个人听到,还在犹豫要不要送点儿东西说点儿好话减少一些麻烦。
既然不止他们两个听到,封口是不可能了,随他们怎么说吧。
程岁杪死心了。
把东西归置好了没多久,程岁杪肚子饿了,刚想去吃东西,出了库房就碰到了迎面回来的木圆。
对方也看到了他,手忙脚乱地把他重新推进库房。
“你……干嘛啊?”
木圆回来之后独自去见了陆岌,程岁杪识趣地没跟着。
无论是花穗的事,还是苏乔乔和隋雾的事,木圆都必然要跟陆岌汇报。
而这些事都跟他有关,他跟着不大好,需要瓜田李下。
所以程岁杪不知道木圆这会儿是怎么了,他就像是在躲着谁一样。
木圆竖起手指头在嘴巴前面“嘘”了一声,程岁杪听话地放低了声音,睁大眼睛问他:“怎么了?”
“唉。”
程岁杪看到木圆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无语。
“我真服了那位隋公子,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招惹了他?是在潭蔚寺发生了什么吗?”
程岁杪悟了,他指了指外面,问木圆:“隋雾来了啊?”
这下不用木圆提醒,程岁杪自己就不自觉地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木圆无语点头:“他送表姑娘回来,说上次来安苑的时候跟六少爷相谈甚欢,此番机会难得,来了就想来安苑坐坐。”
程岁杪也叹了口气,靠着樟木箱子呆呆地看着眼前。
木圆问他:“你跟他究竟是发生过什么事啊?”
程岁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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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烧鸡
木圆不同于其他人,他跟程岁杪的关系要稍微更亲近些。
所以他也看得出来,程岁杪是真的烦隋雾这个人,遇到他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不然一次一次又一次接近他的机会,全是隋雾自己送上来的,程岁杪只需要抬手接住就好了。
但既然程岁杪这么排斥隋雾这个人,他们之间没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隋雾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屈尊降贵呢?
木圆也觉得若是真的有,程岁杪不会瞒他,但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忍不住向他确认:“真的没有?”
程岁杪看起来也有些沮丧,像个有点儿蔫了的萝卜头。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仰头看着木圆:“我可以跟你详细说一遍我每一次见到他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再帮我分析分析?”
木圆坐在他身边:“也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