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看着头发还未全白的老太太,笑着领着三喜爬上了炕三喜在家正经饭没吃,我妈给她塞不少下酒菜,她早吃饱了。我晌午吃的晚还不饿。”
王川把饺子往二喜那推了推,又递了两双筷子“再吃点。”二喜笑咪咪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进王川碗里。韩小凤见状,脸色好看了些。老两口吃完晚饭,二喜帮忙收了碗筷,想叫三喜回家,却发现三喜不知何时趴在炕头睡着了。王川看着窗纸还映着亮,开口道:“让她睡会儿吧,天黑了再叫她。”
二喜听话地点点头“爷,你们打仗的时候是啥样的?”
“啥样的?刚开始打游击的时候没有枪,我就用了家里铡草的铡刀,那刀还有个豁口。我整天拿着刀跟着队伍到处跑,刚开始胆子小,拿着那刀就没杀过一个鬼子。后来有个战士牺牲了,队长就把他的枪给了我,那枪一次只能打一枪,有时候还卡壳。”
“爷,那后来你打死过鬼子吗?”二喜看着王川飞扬的眉毛追问。
“刚开始哪里打得到,都是被鬼子撵着跑。那会儿鬼子的枪太厉害,我们跟本打不过。有一次还被他们包围了,我就想着和他们拼了,刚站起身,就被老兵拽下壕沟,头上的帽子都被打掉了。子弹就在脑袋上面乱飞,我就只敢把手伸出去开枪乱打,打到打不到根本不知道。要不是救援来了,我们就死光了。就在咱村北面二里地那一块,那以前有个壕沟,里面都是死人,有我们的也有鬼子的……”王川从打游击讲到他跟着队伍到南方打鬼子,后来又讲到了打国民党。讲到战友牺牲的时候,二喜仿佛能看到他眼里的泪花。二喜知道,那个年代是他的青春和苦难。
天黑了,二喜叫醒三喜起身回家。王川难得温和地嘱咐:“天黑看点路。”
俩人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听到院中一片喧闹,二喜心中一惊,快步跑回院中。院里喝酒的男人已经散了,几个半大的孩子也不见踪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就是王千,还有一个,二喜眼熟又叫不上名字。两人站在台阶
下,高声叫嚷:“建设,打两下教育教育得了。”“这么小偷钱可不行,是得教育,孩子小,下手可悠着点儿。”这俩人明显在火上浇油。
林秀兰单手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喜,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堂屋的门,大声呼喊:“王建设,你给我开门!”看来屋门都被顶住了,
二喜陡然想起,前世大喜八九岁的时候曾经被王建设脱光抽了皮带,躺在床上一个星期没爬起来。这事还是王建设自己提起来的。当时他对着挨打哭泣的三喜大声呵骂:“你大姐脱光了被我用皮带抽,一声儿没吭,一滴泪儿没掉,那才是硬骨头。你瞅瞅你这身软骨头,烂泥扶不上墙!”那时二喜全力阻挡着他继续施暴,没有机会细问。后头找林秀兰打听,话多的她却罕见的一声没吭。二喜记忆里的大姐沉默,寡言,也很厉害,起码王建设很少找她的麻烦。村里姑娘结婚出门子的时候,要哭着出去,寓意不舍娘家。大喜却是笑着出了家门,后来二喜每次见到她,她总是欢声笑语,才发现在娘家的她从来没有释放本性。
二喜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找到了缘由。二喜低头吩咐三喜:“三儿,快去叫咱爷,就说咱爸要杀人,跑着去。”三喜虽小,人却很是机灵,听话哒哒地跑出家门。
二喜听着动静,跑到西屋窗口,透过玻璃往里瞧,王建设手拿皮带对着大喜呵斥:“脱光!今天打不服你,我就是孙子!”大喜光着上身,揪着短裤直哆嗦,眼睛盯着王建设,透出一股子恨意又夹杂着一丝屈辱。
二喜只觉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一股怒火烧得她指尖颤栗。她转身看到院里的灶台上的菜刀,她走过去拿在手里。其他人注意力都在屋里,没人注意她。二喜抄起院里的板凳对着堂屋门的玻璃扔了过去,站在旁边的林秀兰吓了一跳,没等她有反应,二喜把手伸入玻璃缺口,抽出了别着门把手的木棍,一脚踢开了大门。
林秀兰这才应过来,没发现二喜有意躲避的菜刀,先是照二喜后背来了一下“长本事了,谁让你砸玻璃的啊?这得花多少钱?”说完才进了屋子。正对上从西屋出来查看的王建设,王建设显然也受到了惊吓,看着满地的玻璃,以为是林秀兰的手笔:“你想造反啊?要死是不是?”酒意上头,一把扇在了林秀兰的脸上,顿时小喜也受惊大声啼哭。二喜此时早跑进西屋,拿起毯子裹住大喜,大声训斥:“王大喜,你是傻子吗?他让你脱你就脱?不脱?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掌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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