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苏青?”她问道:“听说你快死了,义兄特意遣我来问候。”
“义兄?是白凤,白兄弟吗?”苏青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位姑娘,惊喜之余,又有点羡慕:“可怜我如今孤家寡人,他们看我命将垂死,全都弃我而去了。哪像白兄,总是有各路英雄舍命追随,无论男女老少……”
那姑娘冷笑道:“苏大哥,义兄待会儿还要领兵巡城,请你自去找他,不必在此恭维。”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走进去吗?”苏青虚弱地倒在小厮身上,昏昏欲睡。
“来人,上担架。”那姑娘说罢,便即有高府小厮抬着担架走来把苏青送进府里。
还未到白凤居处,就传来阵阵“铿锵”的磨铁声,惊得跟随苏青前来的两位小厮不停战栗着身体。
“来者何人。”白凤在院子里身穿一袭便装,正自磨剑。
“小人叩见将军。”抬着担架的高府下人纷纷致意,苏青身边的两位小厮也随之讲道:“小人,拜见将军!”
苏青躺在担架上附和了一声:“你小子,功成名就后就忘了兄弟?”
白凤举剑以酒浣洗,全然没把苏青的话当作一回事,讲道:“说吧,到底发生何事?”
“我被赵家赶出来了!”苏青捂着脸悲痛欲绝,连连摇头道:“他们见我身患绝症,不日将死,于是趁机清理门户,我无处可去,只能到此地来投你。”
“呵呵,我可治不好你的病。”白凤舞了几次龙鸣剑,身法飘逸,剑意决绝,续道:“堂堂侠盗,岂会因为人之将死便放下桀骜,甘愿寄人篱下?此番如此大张旗鼓,不过是想告诉别人,我白凤与赵家的旧情未了。”
“额……这。”苏青霎时愕然。
“义兄果然料事如神。”阿珂随即逼问苏青身边的小厮道:“你们老实交代,他到底是不是要死了,说!”
“大人小姐饶命!我们说、我们说……”
“这一切都是苏青逼迫我们做的!”
白凤安抚道:“你们走吧,此事于你们无关。”
抬担架的下人见状,立刻把苏青狠狠地丢在地上,相继冷眼唾骂几声。
苏青目空一切似的躺在地上,没有丝毫防备:“果然,这样的‘苦肉计’根本瞒不过你。”
“苏兄可知道,朝中大臣都是怎样看待赵括的?”白凤道:“一众文臣武将皆云,御夷赵家拥兵自重,乃边塞大患。唯有太平道天师司马荼认为,赵括是天赐大齐之能臣,此中真意,还需多言吗?”
“白兄,你真的对御夷镇没有半分留恋了吗?”
“我幼年国灭家亡,早已是无根之浮萍,唯有在御夷镇的时候,我才重新有了‘家’。”
苏青盘着腿坐了起来,继续问道:“若是我说,不能令你回心转意我就不走呢?”
“那你便留在这里,我绝不阻挠,但如果你要妨碍我诛灭太平道、救出嫣儿,休怪刀剑无眼。”白凤讲罢,阿珂又谨慎地问道:“义兄,此人是赵家的门客,若是留在身边,唯恐朝中上下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