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个姑娘。”
“还有呢?”
白凤没曾想小憩之后就要回答这样刁钻奇怪的问题,一时候没能想出更好的答案,便即回问道:“这样,就能看见你做的梦了?”
“你再仔细瞧瞧?”慕容嫣的语气变得愈加认真,接着解释说:“娘亲说过,心有灵犀的二人,能够一眼就看穿对方在想什么。”
白凤努力地琢磨着,从眼睫毛到头发丝他都看了个遍,然而还是没能看出半分玄机来上。随后,他开始着眼于其它地方,却不经意间睹见对方胸前襟带松开,露出来的半个胸脯,霎时脸颊变得绯红,“你……衣裳没穿好。”
“我的眼睛里面有你啊!我昨天做的梦,就是关于你的梦。”慕容嫣气馁地把襟带束好,又道:“都这么近了,你还看不见,真笨!”
“啊,这……”
那位鲜卑巫女突然窃笑着,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害羞了?向来一往无前的白大侠,居然会为了这点小事难堪!”
“嫣儿,我们还是别玩了。”白凤无奈笑了笑,随后站起来去到窗边查看道观周围的形势:“收拾东西,到下一个地方去吧。”
“哦,好吧,”慕容嫣道:“我只是想让你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
说罢,慕容嫣便即开始整理仪容,收拾行装。
“嫣儿,我没有责备你。”那位少年剑客走到慕容嫣跟前,笑得像个孩子般纯洁:“这种感觉,是我这辈子都在追求的。看见你,我就会想到以后我们会一起过上更好的日子,生活在更好的地方。”
二人互诉真情少时,段心刚、荆棘二人便送来两件大斗篷,称良平一行人将要在衙门前对太平道众举行公审,其中有邀请白凤几人前去观摩。
段心刚道:“白少侠,原本我应该送你们来到怀荒镇便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咱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段兄,言下之意,是要离开了?”白凤不解道:“是要回到部族去了吗?”
“我答应良平兄,要将胜利的消息带到御夷镇去。”段心刚开怀畅谈,继续讲道:“怀荒、柔玄二镇本来便临近,而今更是因太平道之事变得更加紧密。白少侠,你没发现城墙上的旗杆已经易旗改帜了吗?”
荆棘也跟着说道:“白师兄,良平大哥掌握两镇所有眼线暗桩,借着太平道倒下的契机起事,现在联军已经尽丧怀荒、柔玄二镇的民心!”
“嗯,我明白了。”白凤开心地望着慕容嫣,道:“那我们便去看看那群太平道妖人最后的下场,然后,悄悄地离开吧。”
“白少侠、慕容姑娘、荆棘小哥,各位保重!”段心刚抱拳各敬一次礼,而后迈着大步,豪气地走上传令之路。
余下三人深知此行九死一生,须知在战时穿越战线传信,简直犹如在火炕上行走,一不小心便会引火烧身,万劫不复,皆不禁在心中为段心刚的勇气献上万分尊敬。
那一日的衙门比往日更加纷扰,因为公堂容不下众多的犯人,更是把审判地点从府衙内搬到了外面。
围观百姓将几十名主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嬉笑唾骂,丢石子、丢臭鸡蛋,无不在欢庆胜利。
跪在人群中的萧嗣古以为这便算是已经饱尝人情冷暖了——被下属出卖、被同伴嫌弃、被同谋倒打一耙,然则在他看见那两个熟悉的面孔时,他愣住了
他们那时站在最外面,身上的行李很单薄,不过三人三马而已,不像是得到了什么重大的赏赐;他们看见萧嗣古落难的样子,也不如周围百姓那样雀跃搞笑,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判官案上的判决书拟好。
萧嗣古怎样都想不明白——难道这世上还有人做事不求回报的?
少顷,父母官在良平等人的胁迫下宣读判决。白凤、慕容嫣、荆棘三人,则在朗朗读书声、欢呼声、嘲笑声中,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