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不管他们是信差还是使者,大半夜的前来传令,居然还能悠哉悠哉地走回去?那他们干嘛还要彻夜不眠地跑这一趟!rdquo慕容嫣信心满满地笑道:ldquo童耀,肯定就在他们中间!rdquo
白凤大喜,不禁拍拍慕容嫣的肩膀,权当兄弟般称赞道:ldquo慕容兄,你可真是足智多谋啊!走,我们这便跟上!rdquo
话毕,马厩内仍在干活的马倌便目送这二位走了出去,带着几声清脆细腻的铃铛声消失在漫漫长夜中。
那几个使者打扮的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有三人一身戎装,手拿火炬开路,另外三人则都是裹着头巾,布履轻装的文人商贾打扮,手里分别捧着三个木箱子。
那对侠侣远远跟在队伍背后,路上遇见几次卫士巡逻,纷纷幸运地躲了过去,不知不觉间,他们居然跟着来到了一处建着各种残陋房屋的地方。
这里像是被战争摧毁过后还未重建,也像是刚刚兴起的百姓聚居地mdashmdash一切的一切都很简陋。
没了半边屋顶的茅草屋,破了几个大洞还在勉强矗立的土墙,此二者在这里遍地都是,而那几个使者所做的,便是叩开一家家的门,悄无声息地把钱银送进去。
此处方圆甚广,几乎占据了整个沃野镇的西城区,紧挨着西镇门,所以,使者们的工作常常持续一整夜都未能停歇。
白凤和慕容嫣起初还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直至看见有人拒绝领取钱银,并痛斥那群使者是ldquo杀人犯rdquo时,他们方才慢慢知道事情的缘由。
ldquo都是你们,害得我丈夫死了,儿子死了!现在,你们还有脸面来见我?rdquo
ldquo银子,银子能换人命吗?rdquo
ldquo这样没完没了的战争,何时才能到头啊?rdquo
在声声力竭的痛诉中,三个裹着头巾的使者依旧默默分发着ldquo抚恤金rdquo,仿佛他们早已习惯这种情况,所幸的是,大多数人都十分愿意接受这笔钱。
然而当六人队伍走到某间屋子前时,其中一戴头巾的男人便突然离开了队伍,独自徘徊在门前许久,待得有一妇人开门时,他才匆匆凑上前去呈递钱银,并且开口连连恳求道。
ldquo请收下吧,瑕妹!rdquo
ldquo童将军,请不要再这样做了!再过几个月,童府就会发现童将军正在私发军饷helliphellip况且,凭你一个人撑不了多久。rdquo
话音刚落,这妇人便退进门槛掩上了门,隔着门又悄悄讲了几句话,童耀凑耳倾听少顷,不禁掩面噤声恸哭,径自跪在门前,接连捶地发泄着心中怨气。
这一切尽在白凤和慕容嫣的目睹之下。待童耀情绪缓和,上马走远后,他们二人适才循着好奇心来到那间屋子前,正欲揭晓到底是何人能使得这么个粗汉子悲伤至此。
与此同时,屋内阵阵机杼声和婴儿嚎哭的声音之间,夹杂着丝丝老妇的咳嗽声一齐传到他们耳边,这般现实仿佛是在告诉他们:ldquo此间有烈妇,寻自力更生。rdquo
须臾之后,白凤和慕容嫣便放弃了企图打扰别人生活的念想,互相盘算着翌日再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