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缓勾唇笑了笑,沉醉地感受着指尖余温,起身离开说要去倒杯水。
走出门的瞬间,程缓如同抽离了所有气力般,靠在门背后喘气,他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开心地觉得,这样像是在同程宜迟接吻。
他偷偷摸摸从程宜迟那儿汲取着,程宜迟也未察觉半分。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熟悉的催促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程缓拒绝了它。
他自有分寸,清楚明白他和程宜迟之间的界限在哪,再往前一步,极可能是万丈深渊。他按捺本性跟程宜迟继续生活,委曲求全,生活得依旧美好。
终究是理智占据上风,那道声音再也没出现过。
……
馆内的灯接连亮起来迎接黑暗,程缓回神,窗外卖石榴的老爷爷正在收摊准备回家。
他看眼手表,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一个下午,他又什么工作都没做好。
程缓想,他可真是位不称职的心理医生。明明自己都精神崩坏,却还需要帮病人排忧解难。
程宜迟回来后,它随之出现。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是比过去几年更加疯狂的叫喊,它在压抑与克制的煽风点火下越燃越烈。
程缓轻笑。
「好啊」
停滞数年的转轮,重新运转。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可谓如此。
身侧刮起阵冷风,店门推开,等咖啡的黑衣男人提着纸袋前脚刚离开,下一秒程宜迟就气喘吁吁赶了进来。
程宜迟看眼时间,好险,还差一分钟才到八点——他和程缓约定过,八点钟之后是他结束工作陪伴程缓的时间。
坐到程缓对面,程宜迟想了想还是给程缓道歉。
程缓淡笑:“没事。”
程宜迟看着程缓云淡风轻的做派,神经仍然不敢放松。
上次他迟到五分钟,程缓就“疯”了,差点自寻死路。他害怕程宜迟不过是在欺骗他,总有一天会悄悄逃走。
程宜迟安抚他让他别这样想,程缓冷冷地说他只能这么干。
“为什么?”程宜迟不解。
“因为只要我死了,你就能亲自来找到我、带走我啊。”程缓回答的很平静,平静到毛骨悚然,“你主动来找我,我会好开心。”
他的精神岌岌可危,在崩溃边缘徘徊,以至于程宜迟这位“死神”,既要勾走别的鬼魂,又要时刻注意不让程缓变作鬼魂。
“您好,两位的咖啡。”服务员端来两杯卡布奇诺。
程缓面无表情:“我们没点。”
“是有位先生请你们的。”服务员说着巡视店面一圈,嘀咕道,“奇怪,刚刚还在的……穿黑衣服的。”
“这是什么?”
程宜迟指了指自己那一杯前的黑丝绒小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