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林宇胳膊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他刚才冲锋时被石像的书卷边缘划开的那道口子,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周校长刚用酒精棉压上去时,他咬着牙没吭一声,可现在却硬撑着要往屏障那儿挪——这小子,伤口都在往外冒黑气了,哪还有冲锋的力气? "晨子,我能行。"林宇攥着战术刀的手在抖,指节白得像要裂开。 他另一只手撑着墙,迷彩作战服的袖子被血浸透,可眼睛里烧着团火,"刚才那下没找准角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 "能个屁。"我按住他肩膀往下压,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额角的汗珠子啪嗒掉在地上。 周校长的急救包还摊在脚边,里面的止血绷带都没拆封——这老东西刚才光顾着看屏障了,手都抖得拧不开酒精瓶。 我弯腰抓起绷带,动作重得像在扯他的伤口:"你现在冲过去,不是破屏障,是给那些石像送夜宵。" 林宇还要反驳,湛瑶突然低低"嗯"了一声。 我抬头看她,她正贴着屏障半蹲着,指尖悬在离红光半寸的地方。 她发尾沾着刚才被气浪掀翻时蹭的灰,眼镜片上裂了道细纹,却不影响她盯着屏障上流动的暗纹:"这些符文...和郑先生给的古籍残页里的阵图很像。" 我凑过去。 红屏障表面的光流不再是单纯的涟漪,而是开始呈现某种规律的纹路——那些暗红的线条像活物似的游走着,偶尔汇聚成类似甲骨文的符号,又迅速散开。 湛瑶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到夹着半张黄纸的那页。 郑神秘人给的情报我见过,残页上的墨迹已经褪得发灰,但能看出是些盘绕的线条,和屏障上的符文有七分相似。 "郑先生说过,这所学校的地下埋着'镇邪碑',当年建校时动了碑座,才引出这些邪祟。"湛瑶指尖轻点屏障上刚浮现的"山"形符号,"镇邪碑的封印术式,核心就是这种'流纹阵'。 流纹阵的弱点在'断脉',也就是阵眼连接的地方。"她抬头看我,眼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如果能找到所有脉门,同时切断,屏障就能破。" 林宇突然吸了口冷气:"我之前和那个穿黑袍的使者打,他用的鞭子上也有这种纹路。 当时我用...用刀背敲他手腕,他的鞭子突然冒黑烟,像被烧了似的。"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战术刀,刀身还沾着之前战斗的黑血,"可能我的刀...或者我的血?" "你当时用的是'破邪式'?"我想起半个月前在旧实验楼,林宇为了救被鬼手缠住的湛瑶,那套不要命的刀法。 他当时吼得整层楼都在抖,刀光像要劈开空气,最后那只鬼手确实是焦黑着缩回墙里的。 林宇点头,伤口被牵动得皱了下眉:"那套刀法是我爷爷教的,他说专门对付'沾了地气的邪祟'。 可能和这屏障...同个源头?" 周校长突然插了句:"当年建实验楼挖地基时,确实挖出过块青石碑。 碑上的字我见过,和小湛说的流纹差不多。 后来碑被拉去文物局了,可没两天...实验楼就开始闹'夜读声'。"他摸出手机,翻出张老照片,照片里几个工人围着块刻满纹路的石碑,"你们看,这碑上的纹路!" 我凑过去,照片里的石碑纹路和屏障上的符文几乎一模一样。 湛瑶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划着,把照片里的纹路和屏障上的符号一一对应:"流纹阵有七个脉门,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 如果能同时攻击这七个点,阵眼就会混乱。"她抬头,"现在需要确定脉门的位置。" "我来。"我蹲下来,把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圈。 刀是两年前在二手市场淘的,刀身有道不显眼的缺口,现在却泛着冷光——可能是被之前的黑血洗过,反而淬出了锐气。 林宇突然抓住我手腕:"晨子,让我来。 我这破邪式,可能比你更管用。" 他的手滚烫,烫得我想起去年冬天在操场夜跑,他为了追偷我钱包的小混混,发着烧还跑了三公里。 我盯着他胳膊上的黑气,那些青紫色的痕迹正顺着血管往肩膀爬,再拖下去可能要攻心。 可他眼睛里的光太亮了,亮得像我们第一次在社团招新时见面,他举着"探险社"的牌子喊:"来啊,哥带你们看真正的刺激!" "行。"我松开手,"但只能试一次。"我转向湛瑶,"你记脉门位置,我给你打手电。" 湛瑶点头,从包里摸出个迷你投影仪——这丫头永远能在关键时刻掏出奇怪的工具。 她把周校长手机里的石碑照片投在屏障上,红屏障的光流立刻和投影重叠,七个最亮的光斑闪了闪,像七盏小灯。 "就是这七个点!"湛瑶的声音带着颤,"林宇,你用破邪式,按北斗顺序劈这七个点。 我数到三,你就动!" 林宇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可气息却越来越稳,像块被磨亮的铁。 我捡起地上的战术刀递给他,他接过去时,刀身突然嗡鸣了一声——这是以前从来没过的。 "一。"湛瑶的声音像根绷紧的弦。 林宇的刀抬起来,刀尖对准第一个光斑。 他的影子在红屏障上被拉得老长,像尊要劈开天地的战神。 "二。" 第二个光斑亮起时,屏障突然震颤了一下。 石像们的尖牙开始滴血,滴在地上滋滋冒白烟。 黑雾里的眼睛更近了,我甚至能看清那瞳孔里翻涌的暗潮。 "三!" 林宇的刀划开空气,带起一阵风。 刀光闪过第一个光斑的瞬间,红屏障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闷响了一声。 第二个、第三个...第七刀落下时,整面屏障都在摇晃,红光变得忽明忽暗,能透过光看到后面的石像在疯狂抓挠自己的脸。 "有效果!"周校长喊得嗓子都哑了,"再补一刀!" 可林宇的刀刚要抬起,突然踉跄了一步。 他胳膊上的黑气已经爬到脖子,整张脸都青了。 我冲过去扶住他,他的战术刀"当啷"掉在地上,刀刃上全是焦黑的痕迹。 "晨子...我没事..."他咳了两声,血沫子溅在我袖子上,"刚才那下...屏障薄了。" 我摸了摸屏障,这次指尖没被烫到,反而有种黏糊糊的触感,像摸到了腐烂的树皮。 屏障后面的石像突然发出尖叫,它们的吊坠开始发烫,银色碎玉和屏障的红光连成了线——原来那些石像根本不是守卫,是活的阵眼! "不好!"湛瑶突然拽住我胳膊,"它们在给屏障输能量! 快阻止..." 她的话被一声炸响打断。 红屏障突然暴涨,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下意识把林宇护在身后,等再睁眼时,屏障上的光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密集的符文,像无数条红蛇在游动。 石像们的吊坠发出刺目的光,它们的尖牙长得更长了,其中一尊的下巴直接脱臼,垂到了胸口。 走廊尽头的铁链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狂奔。 黑雾里的眼睛彻底睁开了,那是双血红色的眼睛,瞳孔里映着我们四个人的影子。 "它们...它们在加固屏障。"湛瑶的声音第一次带了颤,"流纹阵在吸收石像的能量,现在的强度...可能比之前强了三倍。" 林宇挣扎着要站起来,我按住他:"别急,我们还有办法。"可我的声音也没底——郑神秘人给的碎玉还在我兜里,刚才石像的吊坠和它一个形状,或许能... "郭晨!"湛瑶突然指向屏障,"看那些符文! 它们在组成新的图案!" 我抬头,红屏障上的符文正快速汇聚,最后形成了一只眼睛——和黑雾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石像们同时转过脑袋,它们的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和屏障上的眼睛连成一线。 铁链声已经到了走廊拐角,混着沉重的喘息。 我能闻到一股腐肉的腥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林宇抓着我手腕的手突然紧了紧:"晨子...如果等下我撑不住..." "闭嘴。"我打断他,"你撑得住。"我摸出兜里的碎玉,碎玉突然发烫,烫得我掌心发红。 石像们的吊坠也开始发烫,和碎玉产生了共鸣——原来这才是郑神秘人说的"关键情报"! 屏障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红光变成了暗红。 石像们的身体开始崩裂,皮肤下露出黑黢黢的骨头,它们脖子上的吊坠却越来越亮,亮得像要燃烧。 走廊拐角处传来一声闷响,铁链拖地的声音停了。 有什么东西在喘气,那喘气声像风箱,呼哧呼哧的,每一声都震得地面发抖。 我攥紧碎玉,感觉有股热流顺着胳膊往心脏涌。 湛瑶在我旁边快速翻着笔记本,周校长颤抖着摸出手机要报警,可屏幕上全是雪花。 石像们的吊坠突然同时炸裂,碎玉在我手里猛地一震。 红屏障上的眼睛眨了眨,然后... "咚!" 一声闷响从屏障后方传来,红屏障剧烈震颤,表面出现了蛛网似的裂纹。 石像们的残骸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黑血。 黑雾里的眼睛突然收缩,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走廊拐角处,铁链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急,像是在逃跑。 "郭晨!屏障在变弱!"湛瑶喊,"快,趁现在!" 我举起碎玉,对准屏障上最大的裂纹。 碎玉发出刺目的白光,和屏障的红光撞在一起,爆出一团强光。 等光散去,屏障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三分之一。 林宇突然笑了,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晨子,我就说...我们能行。" 可就在这时,屏障深处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像闷雷,震得天花板的墙皮直往下掉。 红屏障的裂纹突然开始愈合,红光重新变得浓稠,那些刚出现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石像的残骸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我眯起眼,看见一截银色的吊坠从黑血里冒出来——和郑神秘人给的碎玉,严丝合缝能拼成一块完整的玉牌。 走廊尽头的铁链声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腻的爬行声,像无数条蛇在地上游动。 黑雾里的眼睛又近了,近得我能看清里面翻涌的黑雾,和黑雾中若隐若现的...一张人脸。 "准备好。"我把碎玉塞进兜里,战术刀重新握在手里,"它们要来了。" 林宇扯了扯我衣角,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气:"晨子...你觉不觉得,刚才那声怒吼...像个人?" 我没说话。 湛瑶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划动,周校长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是郑神秘人发来的,只有四个字:"玉牌归一"。 红屏障突然泛起血一样的颜色,石像残骸里的吊坠发出最后的光芒,和我兜里的碎玉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我感觉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冲出来。 走廊拐角处,传来第一声低吟,那声音像极了...人的哭声。喜欢校园恐怖之阴影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校园恐怖之阴影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