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我跟着湛瑶跨进去时,后颈还沾着方才突破时的薄汗。 林宇已经把折叠桌搬到中央,孙医生抱着医药箱靠在墙角,吴警察扯了扯警服领口——他总说这衣服闷得慌,但每次行动前都要把警徽擦得锃亮。 湛瑶把黑色文件袋"啪"地拍在桌上,金属搭扣弹开的瞬间,我闻到了股陈腐的纸味。 她抽出一沓泛黄的地图,最上面那张是我们学校的老校区平面图,红笔圈着三个重叠的阴影:"凌晨三点收到的匿名邮件,发件人IP在地下三层的废弃实验室。"她指尖点在第三处阴影上,"这里,化工楼负一层的焚烧炉,十年前烧死过三个偷做禁术实验的学生。" 林宇凑过来,喉结动了动:"所以这三个圈是...仪式阵眼?" "七个。"湛瑶又抽出一张打印纸,上面是卫星云图,七个暗红圆点像毒疮般缀在城市不同角落,"邮件里说,他们要在月全食那晚用七个阵眼连通地下的'茧'。 但刚才监控组发来消息——"她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半小时前,所有阵眼的热感应指数同时暴涨,他们提前了。" 碎玉在兜里猛地烫起来,这次不是兴奋,是灼烧般的刺痛。 我捏紧口袋,能摸到它表面凸起的纹路,像在刻什么字。 吴警察把配枪拍在桌上,枪套磨得发白的边缘蹭过地图:"需要多少人? 我调了特警队在老城区待命,半小时能到。" "分三组。"湛瑶从文件袋里抽出三张任务卡,"林宇带后勤组去化工楼,切断所有通向负一层的电路,顺便把孙医生配的驱邪符贴满通风口。 吴队带机动组守正门,敌人要是冲进来,先拖到特警支援。"她最后把一张画着火焰标记的任务卡推到我面前,"你跟我去焚烧炉。" "等等。"我按住那张任务卡,"为什么是我?" 她抬头看我,瞳孔里映着台灯的光,像两颗浸在墨里的星:"你突破后,碎玉和阵眼的共鸣频率翻了三倍。 刚才我戳你肩膀时,它震了一下——只有离阵眼五百米内才会这样。"她指节叩了叩地图上的焚烧炉标记,"那地方现在就在共鸣。" 林宇突然吹了声口哨:"晨哥这是人形定位器啊?"他抓起自己的任务卡塞进战术腰带,又拍了拍我的肩,"放心,我肯定把化工楼的老鼠洞都贴上符。"孙医生从医药箱里摸出个玻璃小瓶,里面装着暗红色液体:"这是用你上次砍的厉鬼指甲磨的,要是被脏东西缠住,涂在刀刃上。" 我们正说着,训练室的警报突然尖啸起来。 "东侧围墙!"墙上的监控屏"滋啦"一声亮了,画面里全是扭曲的黑影,像被风吹散的墨迹,却又不断凝聚成半人高的轮廓。 最前面那个影子的脑袋转了180度,露出张血肉模糊的脸——是上周失踪的大三学生王浩,他脖子上还挂着被扯断的校牌,金属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吴警察抄起枪冲过去,子弹上膛的脆响混着警报声,"后勤组去启动防御结界! 林宇,带两个人去关电闸!" "郭晨!"湛瑶拽住我胳膊,战术服的布料擦过我手腕的伤口,"跟我来! 这些是引魂使,专门探路的,后面肯定有大东西!" 我抽出后背的唐刀,刀鞘磕在桌角发出闷响。 碎玉突然从兜里蹦出来,悬在我掌心转圈,表面浮起暗红纹路,像活过来的血管。 王浩的影子率先扑过来,指甲长得能刺穿钢板,我横刀一挡,刀刃和指甲相碰的瞬间,碎玉"嗡"地发出蜂鸣。 唐刀原本只能砍出半尺长的刀气,这次竟劈出道两米长的红光,直接把王浩的影子劈成了两截。 "好样的!"林宇举着符纸从楼梯口冲下来,符纸遇风自燃,烧出个金色光罩罩住后勤组。 但引魂使的数量越来越多,我看见三个影子从通风管钻进来,爪子抓得金属管壁"吱呀"响。 吴警察的枪里换了银弹,每颗子弹打在影子上都会冒黑烟,可那些影子很快又聚成新的形态,像永远杀不完的潮水。 "晨哥! 左边!"林宇吼了一嗓子。 我转身挥刀,碎玉突然烫得我掌心发疼,刀气扫过的地方,影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但这次不一样,有个影子没被打散,反而裹着黑雾缠住了唐刀。 我感觉到刀柄在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刀刃往我胳膊里钻。 "涂那个!"孙医生的声音从人堆里飘过来。 我用牙咬开玻璃小瓶,暗红色液体滴在刀刃上,瞬间腾起白烟。 缠住刀的影子"刺啦"一声裂开,露出里面半截腐烂的手臂——原来这不是引魂使,是被附身的活人! "是王浩的室友!"林宇突然喊,"上周他们一起失踪的!" 我心里一沉。 引魂使能附身活人的话,说明敌人已经开始消耗祭品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月全食还有三小时,可现在才凌晨一点。 碎玉在我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我能听见它在震,像在说"快、快、快"。 湛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手里捏着三张黄符,符上的朱砂字正在渗血:"他们提前启动仪式了! 焚烧炉的共鸣频率现在是之前的十倍,必须现在去!"她扯着我往门口跑,可刚到走廊就被影子堵住了。 那些影子不再是半透明的,而是凝成了实体,穿着和我们一样的校服,脸上却长着尖牙。 "小心!"吴警察从后面开枪,子弹打在最前面的影子胸口,却只炸开一团黑雾。 那影子反手抓向吴警察的手腕,我冲过去挥刀,刀气擦着吴警察的警徽划过,在影子身上砍出道血口。 但血不是红的,是漆黑的,滴在地上滋滋冒烟。 "这是...尸油养的鬼。"湛瑶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用活人祭炼了这些东西。" 我砍翻第三个影子时,唐刀的刀背已经崩了口。 碎玉还在震,我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在往下降,像快没电的手机。 林宇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汽油瓶,"轰"地扔出去,火光照亮了走廊尽头——那里站着个穿黑斗篷的人,个子很高,脸藏在阴影里,右手举着根骨棒,棒尖挂着滴正在往下淌的...血? "那是祭师!"湛瑶的声音突然发紧,"不能让他靠近训练室!" 我刚要冲过去,脚腕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低头一看,是条由头发编成的绳子,正往我腿上缠,头发里还沾着凝固的血痂。 我挥刀去砍,刀刚碰到头发,就听见无数女人的尖叫在耳边炸响。 碎玉在掌心猛地一凉,那些头发突然松开,烧成了灰烬。 "走!"湛瑶拽着我往前跑,林宇和吴警察在后面开枪扔符。 祭师的骨棒举得更高了,我看见他指尖渗出黑血,滴在骨棒上,棒尖的血滴突然变成了眼睛,正死死盯着我。 "晨哥!"林宇的声音带着哭腔,"后面的影子越打越多!" 我回头看了眼,训练室门口已经被影子堵死了,孙医生的光罩正在变淡,后勤组的人举着板凳和影子对打,有个女生的胳膊被抓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碎玉在我掌心跳得越来越快,我能感觉到焚烧炉的方向有股力量在拉扯,像是要把我吸过去。 祭师突然笑了,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晚了。" 他的骨棒重重砸在地上,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从裂缝里冒出黑色的雾气。 雾气里传来婴儿的哭声,还有铁链拖地的声响。 我看见吴警察的枪掉在了地上,他捂着胸口后退,警服上多了道焦黑的痕迹——那是被雾气烧的。 湛瑶的符纸已经用完了,她抄起我腰间的备用匕首,刃上的朱砂在雾气里滋滋作响:"坚持住! 特警队还有十分钟到!" 可十分钟,足够这些影子把我们撕成碎片。 我握紧唐刀,碎玉的温度又升起来了,这次不是烫,是灼烧,像要把我的手和刀熔成一体。 刀身上浮起暗红的纹路,和碎玉上的一模一样。 我挥刀劈向最近的影子,这次刀气没停,直接砍穿了三个影子,在墙上留下道焦黑的痕迹。 祭师的笑声顿住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骨棒上的眼睛开始转动,像是在找退路。 但已经来不及了,我能感觉到碎玉在指引方向——焚烧炉就在前面,穿过这条走廊,下两个楼梯,左转第三间教室。 "跟我来!"我吼了一嗓子,抓着湛瑶的手腕往前冲。 影子们尖叫着扑过来,可我的刀太快了,碎玉的光太亮了,它们碰上来就像飞蛾扑火。 祭师转身要跑,我一刀砍在他斗篷上,布料裂开的瞬间,我看见他后颈有个青色的胎记——是蝴蝶形状的。 这个胎记,我在图书馆的老照片里见过。 1978年,化工系教授陈茂林,因为用学生做禁术实验被开除,后来失踪了。 他的档案里夹着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后颈,就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陈茂林!"我喊出声,刀压在他脖子上,"仪式地点到底在哪儿?" 他突然抬头,眼睛里全是黑的,没有眼白:"你以为...你赢了?"他的声音变成了好多人的重叠,"七个阵眼,你毁得完吗?" 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训练室的窗户被撞开了,无数影子正从外面涌进来,林宇举着最后一张符纸,符纸的火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吴警察跪在地上,正在给受伤的后勤组女生包扎,血浸透了他的白手套。 碎玉在我掌心凉了下去。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影子根本不是来阻止我们去焚烧炉的,是来拖住我们的。 真正的仪式,可能已经在其他阵眼启动了。 祭师的笑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刺耳:"月全食...还有两小时。" 我握紧唐刀,刀刃上的红光开始变淡。 湛瑶的手在我手里发抖,不是害怕,是在蓄力。 外面的警笛声终于响了,可我知道,那远远不够。 更多的影子从通风管、从门缝、从任何有光的地方钻进来,像黑色的潮水。 林宇的符纸烧完了,他抄起旁边的灭火器砸向影子,金属碰撞的声音混着尖叫,像首绝望的曲子。 碎玉在我掌心轻轻跳了一下,这次,是在说"对不起"。 我望着祭师身后的黑暗,突然听见地底下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翻身。 月全食,还有两小时。 而我们,可能连两小时都撑不到了。喜欢校园恐怖之阴影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校园恐怖之阴影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