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拉古拿出浑身解数哄孩子。 叶悄很少听到菲拉古用这种语气说话,菲拉古对他一向温柔, 可此时雄父的眼眶却像红了一样湿润,还有点可怕。 菲拉古一愣,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低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菲拉古一定要看, 反手拉下幔帐的纱帘,遮挡住一方角落,叶悄仍然不习惯在别的虫眼下剥开自己,但他没办法,只好低着头,乖顺地将遮挡身体的翅膀张开,解开衣服的扣子。 菲拉古如遭雷劈,猛然抬头看着叶悄,他的小虫崽黑漆漆的眼眸写满了恐惧,尽管被掩饰的非常好,但无处安放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心。 菲拉古仿佛看见了叶悄伤痕累累的眼神。 所以,他的孩子到底是怎样从s级降为f级的?宴会场上到底是谁给叶悄喝了催化蜕皮期的饮料? 幔帐轻摇,缓慢变为剧烈摇晃,桌椅的铆钉嗡嗡敲响木料,窗框剧颤,玻璃震开恐怖的裂缝,巨大的精神力场带动恒定能量的激荡,整个房间降下令虫难以呼吸的低气压。 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央求菲拉古冷静下来,而且以他的能力,无法安抚菲拉古这种等级雄虫的精神力暴虐。 叶悄紧紧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刚才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一百万个可能性,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胆战,他害怕那些可能性会发生在他孩子的身上,但被剥夺的等级和被替代的身份,似乎每件事都在指向——那些事情可能都发生过了。 菲拉古扒开被子看到他,心都要碎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和兰偌最小最精心培育的虫蛋怎么可能是f级? 叶悄还闭着眼睛,菲拉古的心脏开始不详地抽动着,有种阴霾缓缓密布在他的心头。 拉斐尔过生日那天,我去过第一军校,当时有虫提起过,拉斐尔和温奈医生关系很好,拉斐尔想要温奈医生做雌君,后来我知道温奈就是你,我去问过拉斐尔,他告诉我,你们只是在开玩笑,我就没再追究。 叶悄紧闭着的眼睛流出两行眼泪,汹涌地流进枕头里。 菲拉古很想知道叶悄和拉斐尔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是叶悄无论如何都不说,菲拉古的心脏猛烈地震,把他抱在怀里,温言软语地哄,边摸头发边劝导,终于在叶悄眼皮红了一大片,也紧咬着嘴唇之后,他得到了答案。 “他们都有谁?你告诉雄父……”菲拉古压着要跳出嗓眼的心,声音发颤。 随后菲拉古得到了一列他耳熟能详的名字,无一不是高等级的雄性权贵,把控着帝国乃至于整个虫族的命脉。 【不是的,】叶悄无声地比划着:【我不想让哥哥们为我担忧,他们没有王室的权力大。】 菲拉古知道要叶悄亲口讲述那些事情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但比起从其他虫嘴里得知真相,他只相信叶悄。 很多解释不通的征兆在这一刹那穿成一条线,闪电般刺穿菲拉古的大脑——悄悄对自己的疏离、对王庭的抗拒、对前王室的冷漠、对学业不恰当的疏忽,所有这一切,归结成一个最核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