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隐不露声色,沉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见到了。” “他很好。” 薛隐短暂地沉默了下,道:“我告诉他,我把你?送到了嘉虞城,他让你?等等他,等朝局稳定了,他就来嘉虞城看你?。” 他终究没能说完他在怕什么,他又开始发?出?凄厉的哀嚎,他被无边无际的疼痛吞噬,神智越来越混沌。 未几,朱雀端来煎好的麻沸散,柳棠时强行?掰开扶桑的牙关?,朱雀把一大?碗汤药灌进去。 又等了没多久,扶桑的叫声逐渐衰弱,直到陷入昏迷,赵行?检把柳棠时唤进来,道:“你?来帮我。” 按照赵行?检的吩咐,柳棠时先把桌子?推到床边,方便赵行?检取用桌上的东西,接着解开扶桑的衣袍,将他畸形的上身完全暴-露出?来,柳棠时隐约能看到他的肚皮在动,应该是胎儿在他肚子?里挣扎。 柳棠时此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血,他肝胆欲裂,却固执地没有移开视线,近乎自虐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仿佛在梦里过了几辈子,某日蘧[]然梦醒,竟恍如?隔世一般,只觉满心渺茫,虚实难辨, 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名字。 一念起则万念生, 他想起来了?,扶桑就是他的?名, 他姓柳, 他爹叫柳长春,他娘叫袁雪致, 他哥叫柳棠时,他还有一个丈夫…… 扶桑循声转头,一个年轻男子映入眼帘——不知为何,周遭所有都是模糊的?,唯有眼前这个男子是清晰的?,他的?姿容一如?梦中那般俊美, 却多了?几分憔悴,惹人心疼。 好似心有灵犀,澹台折玉握住扶桑的?一只手,覆在消瘦的?脸颊上,充满眷恋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澹台折玉含泪笑道:“我只是……太想你了?。” “你不喜欢?”澹台折玉嗓音低柔,唯恐惊扰他。 “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过得好。”澹台折玉唇边泛起一点苦笑,反问道:“没?有我,你过得好吗?” “可你刚才还说想我,夜夜与我梦中相会。”澹台折玉似笑非笑,“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澹台折玉放下?扶桑的?手,倾身凑近他一些,几乎到了?呼吸相闻的?地步,语声也愈发轻柔:“我明明让你去碎夜城等我,为什?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