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隐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他到?底为什么要跟扶桑说这?些?他是疯了吗? 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分开了,薛隐想要避出去,却听扶桑道:“薛大哥,你刚才说你的老家在裕州?” 扶桑面露喜色:“我们眼下不就在裕州境内吗?” “你家离这?里远吗?”扶桑又问?,却不给薛隐回答的机会,兀自道:“不论远近,你独自回去,快马加鞭,想必一日之?内就能赶到?。薛大哥,等雨停你就上路罢,趁着上元节,去你母亲坟前上炷香,将你的愧疚和悔恨统统说给她听,求她原谅你。” “我就在这?间寺庙里住着,等你回来?。” “……”噎了一下,扶桑试着劝道:“错过这?回,你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再回故乡了,你难道忍心让你的母亲就这?样含恨九泉吗?” 恰在这?时,那位带他们来?到?此地的年轻和尚端来?了姜汤,扶桑便没再多说。 寺庙不大,没什么好逛,扶桑闲来?无事?,果真?借来?一本佛经,认真?研读起来?。 黯然?神伤一阵,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薛隐端来?了斋饭。 自从晌午那番长谈之?后,两个人就没怎么说过话,扶桑想缓解尴尬的气氛,没话找话道:“之?前在鹿台山,山脚下那间寺庙每天早中晚都会敲钟,这?间寺庙怎么没敲?” 扶桑“喔”了一声,便无话可?说了。 扶桑久违地失眠了,薛隐幼时的悲惨遭遇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他感到?深深的悲伤和绝望。 怎么做才能让他活得?开心一点?呢?扶桑苦思?冥想,毫无头绪。 薛隐闭着眼睛道:“嗯。” 薛隐不答反问?:“听说过庙妓吗?” 薛隐道:“就是住在寺庙里,专供和尚泻慾的妓-女。” 薛隐又道:“下午我就发现了,这?不是间正经寺庙,这?里的和尚也不是正经和尚,可?能是酒肉和尚,也可?能是山匪假扮的,把不知情的过路人骗进庙里来?,便于行凶。” 这一夜无事发生, 说明寺里这些和尚不是山匪假扮的,也有可能他们看出薛隐并非泛泛之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怀孕约莫七个半月了, 身子越来越沉,行动不便还是其次, 最?让扶桑难忍的是身上没有缘由地发疼, 背也疼腰也疼腿也疼,不管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不舒服。他昨晚睡得特?别不好,禅房里的床太硬了,硌得难受,还是马车里铺得松松软软的睡着舒服。 那人闻声?走来,正是昨天带他们回来那位年轻和尚, 法号志信。 扶桑自然说好,紧接着道:“志信师父, 寺中是不是还住着别的女客?晨起?时我隐约听见了女子的说话声?。” 扶桑纳罕道:“和尚庙里竟然允许女客长住?从前倒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