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隔壁解手,整理好衣着和头发,澹台折玉走到桥头,双手扶着栏杆,一级一级地慢慢往下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走下廊桥。 君如月瞥见澹台折玉,倏地收势,提剑走来,满面红光道:“殿下,你怎么下来了?” 何有光和安红豆在厨房里,一直在等着扶桑敲响风铎,忽然听见君如月口呼“殿下”,夫妻俩急忙出来,隔着游廊和院子向澹台折玉行礼,澹台折玉趁势道:“有光叔,我需要一个大点的火盆,要烧些东西。” 安红豆惶惶地应了声“是”,逃也似的回?了厨房。她只是一介山野村妇,二十出头就跟着丈夫隐居山林,极少与人?打?交道,一到这些出身高贵的王孙公子跟前,她就紧张得手足无措,连句囫囵话都不会说了。 “一些用不着的东西。”澹台折玉朝他伸出一只手,“看看你的剑。” 君如月道:“就只是一把普通的玄铁剑而已。” 澹台折玉道:“自从双腿残疾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刀剑。如今想重新练武,却缺一把趁手的兵器。既然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那?就借我用用,之后再还你。” 澹台折玉轻笑道:“知你慷慨,可我练武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待身体恢复了,自然也就懈怠了,这把剑留在我这里岂不是暴殄天物?还是让它陪你上阵杀敌罢。” 澹台折玉道:“趁着太平,赶紧把终身大事办一办,你都二十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他自觉失言,未及弥补,便听澹台折玉口气平平道:“我的婚事根本不由?我做主,若不是为了等灵稚表妹及笄,恐怕我孩子都三四?岁了。不过也幸好我无妻无子,否则我这一生都要禁锢在皇宫里,生不如死。” 扶桑犹如一剂良药,治好了他的沉疴痼疾,尤其经过昨夜,他已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何有光端着一个黑黢黢的铁盆走过来,道:“殿下,这个盆行吗?” 何有光回?厨房拿上火折子,再次来到澹台折玉身边时,澹台折玉将手中的玄铁剑也交给他,一前一后往后殿去了。 蓦地想起?什么,澹台折玉道:“有光叔,有没?有金创药?” 他常在山里出没?,被树枝刺伤、被蛇咬伤、扭伤、摔伤都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常备着各种伤药。 何有光也不敢问他要金创药做什么,应了声“好”就走了。 他略显蹒跚地走进北屋,从坐榻下面掏出昨晚藏的东西,拿到外面,放在铁盆边,先从衣服开始烧,最?后烧被子,幸好是夏天的薄被,团成一团勉强能塞进盆里。 从前,他连别人?身上的汗味都无法忍受,可现在,他不仅親了扶桑的脚,甚至就连扶桑尿了他一身也毫不嫌弃,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让他愈发兴-奋。 不知扶桑醒了没?有,他想让扶桑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他走时扶桑是什么姿势,眼下还是什么姿势,一动也不曾动过。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那?一小?片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就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