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扭捏片刻,赧然?道:“其实……画里的人是我。” 扶桑道:“我跟你说?过的,我和殿下曾经逃亡过一段日子,当时为了掩人耳目,我乔装改扮,扮作了女子。那天是我最后一次穿女装,殿下把我画了下来,算是留作纪念罢,我那天穿的就是我送给你的那条红裙子。” “当然?,”扶桑眉开眼笑,“殿下把那幅画送给我了。” 扶桑从箱子里取出锦盒,又从锦盒里取出画轴,徐徐展开,柳翠微怔怔地盯着画中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赞叹道:“太?美了,真?的太?美了,美得令我词穷。” “是殿下画得好,”扶桑被夸得两颊绯红,“画得都不像我了。” 扶桑垂眸看画,仍是觉得画中人十?分?陌生,他始终觉得这不是他的原貌,而是被澹台折玉手?中的画笔美化之?后的他,抑或这是澹台折玉期望看到的他的样子。 扶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愣住。 扶桑呆呆地问:“什么心愿?” 这很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扶桑自然?是有求必应,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 扶桑面露难色:“可我不想看见都云谏。” 扶桑原本只是想满足柳翠微的心愿,被她这么一说?,倒真?的有些心动,或许澹台折玉看到他穿女装的样子,会回想起他们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 约定好时间,柳翠微便先走了。 柳翠微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个丫鬟,送来了一盘红彤彤的果子,说?是殿下让送过来的。 “我见都没见过,”扶桑拈起一颗果子仔细研究,“可又觉得眼熟,应当是在哪本书里看到过。” 扶桑看了半晌,倏然?兴奋道:“我想起来了!这是楮实子,有补肾清肝、益气明目之?功效,于男女皆有裨益。” 朝雾道:“你快尝尝。” 朝雾和流岚都被他可爱到了,笑吟吟地看着他吃,扶桑被看得不好意?思,忙道:“你们也吃,真?的很甜。” 吃完饭,又喝了一碗苦药,扶桑去找柳翠微,走之?前?叮嘱朝雾和流岚,澹台折玉一回来就立马去叫他。 天还没黑透呢,沿岸的灯火已经亮起来,晚风里尚且裹挟着白日的热气,吹在脸上有些黏腻之?感。 走着走着,扶桑小跑起来,一直跑进柳翠微住的院子才停下,玄冥跑得比他还快,跑过了头,被扶桑叫了回来。 屏退了下人,柳翠微拉着扶桑进了卧房,道:“先把衣裳换了罢。” 柳翠微在黯淡的灯影中笑了笑,道:“我还是更喜欢素净些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