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昨天他到了客栈门口却不进去, 原来是为了跟踪棠时哥哥。 都?云谏道:“如果我说,我昨天就打算带你来见柳棠时,你应该不会信罢?” 都?云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进去罢,我在这里等你。” 柳棠时看了都?云谏一眼,拉着扶桑进了门,随即把门关上?,道:“没想到都?云谏真的把你带来了,他不喜宦官是出了名的,为何会如此好心地帮助你?” 曾经的期盼成了真,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无常态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总之他绝对不能?对都?云谏放松警惕。 他端详着这座和引香院相差无几?的四合院,指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树问:“棠时哥哥,那是什么树?” 扶桑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的挽留之意,一时无言以对。 “爹娘还好吗?”扶桑终于问出了昨天没来得及问的话。 “那就好。”扶桑安心了,顿了顿,又?问:“你是怎么从宫里出来的?” 静了少顷,扶桑道:“所以,柳扶桑已经死了?” 扶桑不敢看柳棠时,臊眉耷眼道:“都?云谏就在外面,我走不掉的。就算他大发慈悲愿意放我走,这个?家肯定不能?要了,我们能?去哪呢?棠时哥哥,我不想连累你……” “拐弯抹角地说这么多,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离开太子?,”柳棠时不敢轻易提起春宴的名字,怕扶桑再晕倒,只能?婉转道:“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扶桑已经认定澹台训知就是害死春宴的罪魁祸首,没成想却听柳棠时道:“我不清楚,我也是听李暮临说的。” 柳棠时道:“李暮临是在太子?被幽禁之后才来到清宁宫的,在那之前,他在御花园里侍弄花草。他说他曾亲眼看见春宴和某个?皇子?在园中?隐蔽处幽会,行霪秽之事?,但他没瞧见那个?皇子?的脸,只听见春宴称呼对方殿下。” 时至今日?,他依旧这样想,但他不会说出来,因为扶桑把春宴当?作朋友,他不想扶桑难过。 柳棠时怔了怔,也没多问,李暮临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他道:“就算他活着你也问不出什么来,而且和春宴有染的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步他的后尘。” 柳棠时懒得指出扶桑这番话多么矛盾,沉声道:“太子?虽然不是太子?了,但太子?的舅舅依旧是骠骑大将军,也依旧是三十万龙骧军的主?帅,虽然死了一个?最优秀的儿?子?,但他还有其他儿?子?,并非后继无人。命运曲折离奇,谁能?保证太子?不会东山再起?倘若真有那一日?,你又?该何去何从?他身边还会有你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