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轻拂着耳廓, 澹台折玉觉得痒, 从耳朵一直痒到心?里?去。 二者身量相当, 年纪也相当, 一个身着青衣,一个身着蓝衣。蓝衣男子一脚踹在青衣男子肚子上,被踹的没倒,踹人的反而踉跄后退几步,摔了个屁股墩。青衣男子趁机扑到蓝衣男子身上, 左手揪着他的衣襟,右手握拳, 朝蓝衣男子脸上挥去。 “为什么?” 说话间,又从小楼里?冲出两个身材壮硕的灰衣男子, 一左一右架住青衣男子的两条胳膊, 将他从蓝衣男子身上拖走了。 扶桑拍了拍澹台折玉的肩:“你猜对了!” 澹台折玉跟着笑?了笑?。和扶桑在一起这几天,他笑?的次数大概比过去两三年都?要?多, 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笑?。假如扶桑长久地陪在他身边,或许有一天, 他也能变得像扶桑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快乐起来。 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也没看那个被人架着的青衣男子,举步离开。 陈公子垂头丧气地从扶桑和澹台折玉身边经过,他抬眼看过来的一瞬间,扶桑骤然心?惊。 许是他惊愕的表情吸引了陈公子的目光,陈公子多看了他两眼,便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扶桑却没回应,澹台折玉扭头一看,却发?现扶桑正痴痴地凝望着那位陈公子的背影。 他咳了一声,刚欲开口?,却见老鸨凑了过来,嬉皮笑?脸道:“两位公子,你们……” 他声音不大,却将扶桑和老鸨都?吓了一跳。 老鸨讪讪地走了。 澹台折玉侧目看着扶桑,从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看到了疑惑、担忧与畏怕。 他很后悔那一瞬间的失态,因为他不想让扶桑觉得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更不想让扶桑怕他。 扶桑怔了怔,如实道:“他的眉眼,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扶桑认真想了想,苦笑?道:“一个让我心?中有愧的朋友。” 他专注眼前,把过去抛在?了脑后,就连爹娘都很少想起, 因?为一想就会难过, 可他不想难过,他只想沉浸在?这段和澹台折玉朝夕相处的快乐时光里, 去感受、去铭记。 陈公子那?双与春宴有七八分相似的眉眼,让扶桑猝不及防地想到了春宴。 因?此他心中有愧, 愧对“朋友”二字。 他不想说, 澹台折玉便没再多问,道:“这是条烟花柳巷,不宜再往里走了,回去罢。” 回想着方才所见所闻,扶桑不禁有些?唏嘘:“那?个陈公子, 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扶桑道:“我以为他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端方公子,没想到却是个眠花宿柳的浪荡子,还当街斗殴,竟一点体面都不顾,哪像个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