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是靠不住的,只?能靠澹台折玉。盘缠有限,须得省着点儿花,从前他?就算是打尖也只?要?最?好的房间,今儿个则要?了个普通房间,点菜也尽量挑便?宜的点,好在只?有他?和扶桑两个人,三个菜足够了。 扶桑当然知道?他?叫小五来做什?么,顿了顿,大着胆子道?:“何必麻烦他?,我也可以……” 扶桑没应声,默默地出去了。 他?不禁有些失落,有些委屈,还有一点点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着恼——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澹台折玉置气呀。 皂纱遮面,随更没看过?“她”的容貌,但只?听声音也能想见,定然是个美人。 “多谢你。”扶桑含笑道?,心里想着,他?应该没有看错,随更确实?是个可信可托之人。 二人擦肩而?过?,一阵香风拂面,随更呆立半晌,等那股香气散去了,才抬脚离开。 这才两天,扶桑就习惯了和澹台折玉同桌吃饭, 二人相对而坐, 谨遵“食不言,寝不语”的圣人教?诲,谁都?不开腔,就连眼神都不曾交汇过。 “不饿。”澹台折玉道, “你吃你的,不必管我。” 澹台折玉盯着他看了几眼, 忽然道:“扶桑, 我头疼。” 澹台折玉闭着眼,感受着扶桑的手在他头面上连绵不绝的揉按,刚泛起的刺痛很快便被揉散了。 扶桑这双手,不仅能快速有效地消除疼痛,还能让他的情绪得到安抚,从躁怒中解脱出来?。 扶桑就是他的药。 可若是如此,命运又如何能体会到捉弄凡人的乐趣呢? 这种含糊不清的话语,扶桑通常是听不懂的,可这回不知怎么,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澹台折玉的意思。 都?怪他太贪心了。以前只能从清宁宫门口一遍遍路过?的时?候,他想着要?是能待在澹台折玉身边就好了;现在如愿以偿了,他又期盼着澹台折玉能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等到哪天澹台折玉真的把他当作自?己人了,他定然还会生出更大的贪念……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个知足常乐的柳扶桑去哪儿了? 扶桑眼神躲闪了下,随即弯起眉眼,低声道:“我知道了。” 扶桑没法将心中所想说给他听,顿了顿,含混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他说的那?句话,是怎么让扶桑想到这句话的? “你笑?什么?”扶桑弱弱地问。 离开客栈,出了县城,继续往北慢行。 “别看了,”澹台折玉道,“躺下睡会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