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怔怔看着镜子,像在看着另一个人?。 “你怎么没打?耳洞?”黄嘉慧摸着他的耳垂道。 在澹台折玉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成了个谎话张口就来的小骗子。 盯着扶桑端详片刻,黄嘉慧叹息道:“不知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你。” 黄嘉慧用指尖轻点了下扶桑小巧的鼻尖,打?趣道:“小丫头开始思春了。” 黄嘉慧靠在妆台上,忽然有?感而发:“我?待字闺中时,也曾像你这样,想?着嫁一个如父亲或者兄长那样的男子就很好?,那是因为我?们一直被拘束在内院里,眼界比门缝还?要?窄。等你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认识形-形-色-色的人?,就不会再那么想?了。” 她拉着扶桑的手往外走,快出院子时蓦地想?起件事?来,让扶桑稍等,她折回?屋去,须臾回?返,递给扶桑两本书,道:“这是临郎自觉写得?还?不错的两个故事?,你拿去读,读完跟我?说说感想?。” 黄嘉慧被他问得?有?点懵,想?了想?,反问道:“你爹娘通常是如何称呼对方的?” 爹叫娘“雪致”,娘叫爹“长春”,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世间?夫妻皆是如此,可是好?像并不是。 扶桑猜到自己?又冒傻气了,赧然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好?了。” 黄嘉慧陡然意识到自己?对扶桑的好?感强烈得?不太正常,慌忙移开视线,目视前方,开口为扶桑解惑:“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多种多样,并无?定式,有?像你爹娘那样直呼其名的,有?叫‘相公’或者‘夫君’的,还?有?叫‘哥哥’的,也有?像我?这样在姓氏或者名字后头加个‘郎’字的,既显亲密又不会太过肉麻。” 相公。 哥哥。 玉郎。 心里刚泛起一丝甜意,扶桑倏地惊醒,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快醒醒罢,你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天依旧阴沉沉的,风依旧呼啸着。 入了偏院,进了堂屋,黄嘉慧帮扶桑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几缕鬓发,笑着道:“进去罢。” 深吸几口气,扶桑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了东次间?。 澹台折玉昨天才幻想?过扶桑穿红衣是什么模样,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只不过里面的红裙被外面的白狐斗篷罩住了,只露出两条广袖和一小截裙摆,既不会太秾艳,也不会太寡淡。 澹台折玉目不转睛地看着扶桑一步步走近,只觉得?心跳如雷,脑袋有?些晕眩,双手有?些麻痹,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变得?朦胧,只有?扶桑是清晰的、鲜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