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折玉知?道他?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下午在山舍避雪时我就说过?,若想躲过?追踪,我们首先得乔装改扮。我原本想得比较简单,就是换衣服、改发式、戴帷帽,或者在脸上点几?颗痣、贴上胡须。吃饭时江夫人说的?那几?句话让我灵机一动,遂即谎称你是女?扮男装,既解了江夫人的?疑惑,又可以顺理成章地让她把你装扮成女?孩子,这样岂不是更能?掩人耳目?” 可是…… “你什么都不用说,”扶桑打断他?,“江夫人说她有一套冬装很适合我,让我明天去试穿,我答应了。” “期待什么?”扶桑怔怔的?。 扶桑的?脸腾地烧起来,幸好没点灯,澹台折玉看不到,他?讷讷道:“我……我要回去睡了。” 扶桑也想留在这里,可这屋里只有床没有榻,他?总不能?和澹台折玉同床共枕。寂然少顷,他?小声道:“兄妹怎么能?睡在一间屋……” 扶桑羞窘难当,立刻起身往外走,有些慌不择路,差点踢到摆在附近的?炭盆。 从?黑暗中传来澹台折玉的?回应:“你也是。” 由于多?年养成的?习惯,他?在卯时便自?然醒了,起来解个手?,然后做贼似的?摸到对面,蹑手?蹑脚行至床边,只见澹台折玉依然如昨晚那般,脸朝外趴在床上,酣然熟睡,呼吸沉沉。 不知?睡了多?久,扶桑被敲门声惊醒,只听一道不熟悉的?女?声道:“柳姑娘,你起了么?” “起了!”扶桑扬声道,“稍等片刻!” 扶桑诧然心?惊,拔腿就朝对面冲去,险些和往外跑的?舞文撞个满怀。 澹台折玉仍旧趴在那儿,面色潮红,颈间有汗,一条手?臂露在被子外面。扶桑伸手?抓住他?的?臂膀,一边轻轻摇晃一边颤声道:“殿……哥哥,你醒醒,我是扶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眼泪瞬间模糊了扶桑的?视线,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韩君沛的?名字,即刻就被他?赶了出去。 扶桑强自?镇定,擦擦眼泪,转头看向跟随而来的?弄墨,不等他?开口,弄墨便抢先道:“姑娘放心?,舞文已?经去通知?老爷了。这条街上就有医馆,要不了多?久大夫就会来的?。” 扶桑接过?手?巾:“我来就好。” 江临来到床边,探手?摸了摸澹台折玉的?额头,又叫了几?声“棠时”,澹台折玉仍然全?无反应。 最初的?惊吓与?慌乱褪去,扶桑恢复了冷静,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他?一边轻柔地擦拭着澹台折玉的?后颈,一边回答江临:“因为哥哥的?肩上和腰上都有伤,躺着会压迫伤口。” 扶桑道:“等大夫来了再一起看罢。” 扶桑掀开被子,撩起衣摆,用剪刀剪断昨晚缠上去的?细布,露出澹台折玉后腰上的?伤口。 他?只是个文弱书生,成日与?笔墨纸砚打交道,结交的?那些朋友也大都是文人墨客,他?长这么大连血都没见过?,更别说那么可怕的?伤口了,只是看着都觉得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