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立刻逃也似的转身爬走,刚往前爬了两步,就听那道带着?笑意的悦耳嗓音道:“等等。” 澹台折玉自枕边拈起那根白色发带,道:“帮我?把头发绑起来?,还如之前那般。” “你怎么下来?了?”李暮临问。 “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暮临道,“我?和修离想坐还坐不?成呢。” 扶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闷的。” 凉风拂面?,热意渐渐消褪,身与心都放松下来?。 仲冬时节,田野光秃,草木枯黄,村庄灰败,远山惨淡,满目萧瑟与荒凉。 马车从一株大树旁经过?,树干估摸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虬枝盘曲,纵横交错,若在枝繁叶茂时,定然遮天蔽日。 扶桑悚然一惊:“什么?” 扶桑对这种风俗闻所未闻,再看那棵大树,便觉得毛骨悚然,仿佛树上挂着?的是小孩的鬼魂。 他想回车上了。 正想着?,蓦然从车厢里传来?太子的声音:“扶桑,上来?。” 这下用不?着?他开口,车夫就停住了马车,还帮扶桑摆好了轿凳。 澹台折玉手里拿着?一本书?,道:“念书?给我?听。”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为了给病中无聊的太子解闷,扶桑也曾念书?给他听。 一边回想着?儿时的美好回忆,一边脱了鞋爬到太子身边,从太子手中接过?那本书?,只见靛青色封皮上写着?几个大字——卖油郎独占花魁2。 这名字一看就不?太正经。 澹台折玉道:“从二十五页开始读。” 扶桑平时只读医书?,未曾读过?这类怪书?,却也约略知晓末尾那句里的“握雨携云”、“偎香倚玉”隐喻的什么。 澹台折玉侧躺着?,以手支头,原本闭着?眼,听着?扶桑的声音越来?越低,便掀开眼帘看过?来?,正好撞见扶桑在偷觑他。 “我?只是有些意外,”扶桑嗫嚅道,“殿下竟然喜欢看这种书?。” 扶桑不?知该如何形容,想了半晌,只想到一个不?痛不?痒的词:“闲书?。” 扶桑沉思须臾,隐约明白了澹台折玉的言外之意。 “却说美娘睡到半夜,醒将?转来?,自觉酒力不?胜,胸中似有满溢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