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锦斓道,“那你便找间屋子躲起来,等娘娘走了你再出来,然后找一个名叫修离的太监,一切听他安排。” 不止他藏身的这间屋子,整个东宫都好安静,静得听不到一丝人?声?,扶桑透过隔扇门上的镂空向?外瞧,却一个人?影也瞧不见,唯有满目凄凉。 扶桑猛然觉得背后发凉,仿佛有许多?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他不敢回头,甚至闭上了眼,不停地在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她身后跟着锦斓,而锦斓身后那道挺拔而清瘦的身影,是?柳棠时。 然而那条游廊却那样短,不等扶桑擦干眼泪,柳棠时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游廊尽头。 又在屋里藏了片刻,扶桑才开门出去。 “是?我。”扶桑已经止住泪,却还带着弱弱的哭腔,“你是?……修离?” 扶桑跟着修离通过角门,穿过庭院,拾级而上,来到那座熟悉的宫殿,一只脚刚跨入殿门,扶桑猛地定住,目眦欲裂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太子。 他在太医院待了六天, 为何从来没听任何人提起过太子受伤的事?怎么也从未见过哪位太医来为太子治疗? 是伤到了腰还是腿?伤得有多重?有没有痊愈的可能? 皇上不杀他,难道就是为了让他苟延残喘地?活着,让他受尽精神?与肉躰的折磨吗? 扶桑的脑袋几乎要裂开。 他丝毫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也开不了口,唯有泪水滂沱。 “愣在那里?做什么?”修离停在珠帘前?, 扭头看着僵在门口的扶桑,压着嗓子道:“过来。” 略显蹒跚地?走向晃动的珠帘,进入那间来过三次的宫室, 目之?所及还是老样子,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温凝香的气息。 修离行至美人榻旁,沉声道:“李暮临,起来。” 他站起来,走到扶桑面前?,扶桑鼻子灵,顿时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不由猜测,他不会?是偷喝了蕙贵妃为太子准备的践行酒罢?若真是如此,此人着实肆无忌惮。 扶桑怔了怔,暗道一声糟,一定是眼泪把?芝芝抹在他脸上那些粉末给冲花了。 扶桑看他眼生?得很,便摇了摇头。 扶桑赶紧过去,看见地?上放着一大一小两口木箱。 扶桑忙将背在肩上的包袱取下来交给他,修离打开那口小点的箱子,将包袱放进去,扶桑窥见里?头装的几乎都是衣裳。 修离和柳棠时身量相当,比扶桑高出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