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了,金水放下手中的绣活,高兴道:“你可算醒了,睡迷糊了罢,还认得我?吗?” 金水道:“一定饿坏了罢,锅里温着鲫鱼羹呢,我?去给你盛一碗,吃过饭才好喝药。” 金水起身出去了,扶桑撑着床艰难地坐起来,依在床头。 金水端着香喷喷的鲫鱼羹回来了,她要喂扶桑,扶桑自觉有了些力气,坚持要自己?吃,金水只得依他?。 银水道:“这段日子你虽昏迷不醒,幸好还喂得进东西,各种药膳补品见天往你肚里灌,反而将你滋养得愈发丰润了,跟‘形容枯槁’这四?个字可不沾边。” 镜中那张脸的确如?她所说,肌肤白?嫩,唇色嫣红,双颊饱满,丝毫瞧不出病容。关?键是左脸那道伤,痂皮已完全?脱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估计再过段时日就会完全?消褪了。 “算到今天的话,”金水道,“你昏睡了十?七天。” “十?七天?”扶桑难以置信,“我?还以为……我?顶多睡了两三天。今儿个初几?” 扶桑怔怔的,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太子怎么样了?”扶桑尽可能冷静地问,“大公主的婚事,皇上?拒绝了吗?太子他?在乾清门外?跪了那么久,身体还好吗?” 扶桑不接,央求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罢。” 谋反?幽禁?流放? 这一定是?个梦,他还在噩梦中没有醒来。 金水和?银水都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 一个帮他拍背顺气, 一个去拿簸箕清扫秽物,等扶桑不吐了,又给他喂水漱口。 金水第?一次在扶桑脸上看到这种近乎绝望的神情,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但她已?然后悔跟他说了那些话。生怕他再问起?柳棠时, 金水补救道:“不管太子?做了什么, 都和?我们不相?干,对我们也没任何影响, 你又何必在意呢?” 金水无措道:“我、我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见证太子?谋反的人已?经被皇上杀光了,真相?究竟如何, 恐怕只?有皇上和?太子?知道。太子?犯下如此大罪,皇上还能留他一命, 已?是?顾念父子?之情,格外开恩了。” 皇上对太子?,当真有过一丝一毫的父子?之情吗? 扶桑猝然无法自抑地笑出声来,眼泪紧跟着滚滚而下。 银水从?外头进来,见状也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我这就去。”银水说走就走,不敢耽搁。 金水当然不信,但她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唯恐哪句话不对再让扶桑受到刺激。 “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金水起?身往外走。 “好!” 穿鞋,穿衣,戴上帽子?,扶桑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引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