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幻听了,还是太子在说梦话? “继续。”太子回应他。 静了稍倾,太子再次开口:“你叫柳扶桑?” 太子睁开眼睛,自下而上地看向扶桑,淡声道:“我记得你。” “我记得你。” …… 那年夏天,扶桑险些命丧三皇子之手,为了他的安危着想,柳长春不许他再踏足仁寿宫,惹不起咱躲得起。 一晃十年过去,扶桑还以为只有他对那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念念不忘,却没想到,原来他也在太子的记忆中占据着一席之地,如何不教他又惊喜又感动? 扶桑一动也不敢动,乃至忘了呼吸……太子他、他该不会是要摸他的脸吧? 轻薄的面纱垂落下来,悬在单只耳上。 不,不行,他的脸此刻一定红成猴屁股了,不能让太子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太子的眼神宁静、温和、润泽,扶桑没能从中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暴戾之气,他无法把眼前的太子和今早听闻的那个亲手掐死宫女的太子当作同一个人,情不自禁为太子开脱:或许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以讹传讹,或许人不是太子亲手杀的…… 没想到太子会如此直白地称赞他,扶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滞少顷,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竟还记得奴婢小时候的样子?” ——“我记得你。” ——“你不是能够轻易被遗忘的庸俗长相。” 此时此刻,便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美满的时刻,像在做梦一样。 的确是触手可及,他的指尖一直在太子的太阳穴上停落着呢。 既已打破了“不能说话”的规则,扶桑便大着胆子开口询问:“殿下,力度合适吗?” 扶桑轻缓道:“我拜了左院判赵行检为师,师父炼药时,我帮师父守着药炉,师父出诊时,我负责登记进药底簿,无事时则主要是研读医书和练习手法。”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按摩之术的?” 太子又问。 话音刚落,从那道珠帘外传来南思远的声音:“启禀殿下,五皇子来看望您了。” 扶桑自觉应当回避,便道:“那奴婢……” 扶桑乖乖应是,趁着换穴位时飞快地将面纱戴好。 五皇子的母妃,便是身为太子姨母的蕙贵妃,多了这层血缘,五皇子因此成了一众兄弟姊妹中除大公主外与太子最亲近的那个。 扶桑的手不能离开太子的头,不方便起身行礼,只好坐着朝五皇子躬腰垂首:“奴婢参见五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