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向他俩介绍药局成立至今的改变,结合法规向他们介绍环境,药局本是明亮开阔,但随着业务量增大,库存药品越堆越高,成了现在这样拥挤的样子。 「九点的时候隔壁诊所开诊,我会开始忙,你们两个就先在旁边看,有什麽问题再问我。」学长说。 九点一到,处方开始如雪片般涌入,列印机不断吐出处方签,学长的手一刻不得闲,绍臻与郡凯默契地往角落靠近,担心自己阻碍了学长的动线。 「嗯。」她点了点头,「你呢?」 「我知道。」绍臻说完,觉得回答似乎太过暧昧,於是赶忙接着说:「我前几天听陈如鹃说的,她在好奇你怎麽选y市的药局。」 「噢……这样说不太准确啦哈哈。」绍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佯装轻松地解释:「就只是我们聊到药局的实习夥伴,然後刚好聊到你是n市人,所以——嗯。」 「哦——因为我想说趁这个时候在y市旅游一下。」郡凯说:「我还蛮喜欢旅行的,我室友们後来也被我影响,我们都把课排到一两天内上完,空出来的时间全部都拿来旅行。」 郡凯注意到她的眼神,他以为是她听他说话觉得很无趣,於是问:「你有推荐y市什麽景点或是美食的吗?」 郡凯哈哈笑了几声,说:「确实是这样没错啦,不过我喜欢跟着当地人吃东西,尤其是巷口的小吃摊那种最赞了。」 「我喜欢感受别人的生活,我想知道别人的世界是长什麽样子。」 郡凯投予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郡凯微眯的双眼有一瞬间睁大,他的目光停留在绍臻的脸庞,虽然已经当了四年的同学,还曾经一起同组共事过,可是他一直没有仔细看过她的模样。 「我也喜欢跟人聊天。」郡凯说。 「我之前一个人去d市,去山里的部落,那里只有一家酒吧,我一开始是跟酒保聊天,听他说部落的故事,後来来了一个nv生,年纪大概快三十吧,部落那里不是那麽好去的地方,很少有nv生自己一个人去。」郡凯於此顿了顿。 他接着说:「後来就变成我跟她聊天,她说她原本要跟她男友结婚,噢不,应该说前任,结婚前她发现她前任劈腿,而且劈的是自己闺密。」 「还有更狗血的。」郡凯稍作停顿,卖了卖关子,说:「她闺密还是她的伴娘。」 「太狗血了吧——」她惊呼,急迫地追问:「後来呢?」 「喔……那你怎麽会去那种深山啊?」她轻轻挑眉,说:「也是散心?」 绍臻轻哼一声,点了点头等他继续说。 郡凯说的那些,都是绍臻平常不会做的事情,她也不曾听谁说过这样的故事,她听着好奇,在他说故事时不断递话提问。 「医院实习时不是有连假吗,那三天我跑去南部的山上过夜,实习都不能出去玩,快憋si了。」郡凯说。 「我实习夥伴本来也说想去,但我的行程太累了,平时没在跑的真的没办法跟。」他答。 「而且一个人也b较方便啦,说实在的。」他接续说道:「我平常住的都很随便,有些评价很低但很便宜的我也会住,反正只是睡个觉而已,可是我没关系不代表别人没关系呀。」 闻言,郡凯先是一愣,然後浅笑,她的结论,很得他心。 「你们帮我把这个剪成半颗放到这个罐子里好吗?」忙得灰头土脸的学长突然把一个空罐和几排铝片递给郡凯,说:「拿旁边的剪刀剪成半颗。」 「我来吧。」绍臻拿起剪刀,说:「这个太小了,你不方便。」 绍臻想了一下,她不再坚持,说:「不然你把药挤出来给我吧,我来剪。」 不太好剪啊。她在心里嘀咕。 郡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手指,药锭好小,感觉剪刀一不小心滑掉就会剪到手。 「有可能喔,至少不会那麽危险的感觉。」郡凯说完,立刻去询问学长有无切药器可使用。 绍臻接过切药器,的确有b较方便一些,只要把药锭放到切药器里, 「赞哦。」她得意一笑,「还好有想到。」 绍臻停下手里的动作,她轻轻蹙眉,没有印象。 闻言,她的眼神放光,「噢!想起来了!」 「啊?」绍臻不解地蹙眉,「共同编辑怎麽了吗?」 「没有啊,我们这组四个就妙妙和郑咏凌负责查资料,传给如鹃美编,我负责上台报告。」她竖起大拇指,得意赞道:「各司其职。」 她平时常常上台报告,很顺利地就把自己的部分报告完毕,郡凯平时鲜少上台,不过接在她的後头也丝毫不逊se,讲解得很有条理。 被老师称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然而丁五铭给人的观感让这份赞扬变得有些微妙,更何况…… 几乎每节课都提到「绍臻和郡凯报告得很bang」,甚至是点评别的组别时,还叫该组同学要好好跟榜样学习。 郡凯听着,看着她,轻笑说:「你想得好多呀。」 她说得太多了,郡凯对她而言,只是好同学而已。 她乾笑几声,强装轻松的语调说:「哎呀,不过那都过去了啦,好汉不提当年勇欸。」 他轻笑几声,附和着含糊过去了。 「你们胃药八颗装一袋,ao跟nsaid也是。」学长把药罐子和药袋交给他们。 这次他们没有闲聊,认真数着药品的数量以免调剂失误,做完牙科预包之後,时间也到了中午。 「不知道欸,附近没什麽好吃的。」绍臻脱下白袍,她没有交通工具,药局周遭也没有步行可到的餐厅,「可能吃便利商店吧?」 绍臻把白袍随手叠在椅子上,看见他摺得那样整齐,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也把白袍整得工整些。 「我在学校都吃超商。」绍臻瞥了他一眼,「我是没车的困兽。」 郡凯很少买便利商店,他看她选了凉面,也跟着拿了同款,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後头。 「还在考虑。」 绍臻诧异地转头抬眼,他注意到她的动作,也转过头,垂眸看她。 郡凯笑了笑,眼睛眯眯的,看起来有点得意。 「好啊。」郡凯打开冰箱,取了两罐无糖红茶,「,当时自己已经处理了一些课题,本想在ig上纪录自己的故事,写了一大段也发出去了,过了一小时,又害怕自己成为笑柄或者攻击的对象,於是很快撤下贴文。 「欸我发完一个小时就撤掉了耶,结果你有看到喔哈哈哈。」绍臻大笑几声,企图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尴尬与害怕。 「对啊,我那时候蛮讶异的,感觉你不像是会被霸凌的人。」 「什麽意思?」她装傻,她想看他怎麽说。 绍臻大笑几声,她的情绪很复杂,但他的夸奖还是给了她好的感受,她放下戒心,收起即将出鞘的刀刃,或许,她不会有需要反击的时刻。 「唔……所以你出门才会都化妆吗?」郡凯轻声询问。 「啊。」郡凯一怔,飞速思考着应该如何回应,「还好吧,我觉得没有差很多呀。」 「肯定是有差的啊,有化妆跟没化妆还是看得出来啊。」好凶好凶,有猫咪炸毛了。郡凯小心翼翼地回答:「有画没画散发的气质不一样。」 「有化的时候b较漂亮,感觉b较难接近,b较有距离感;没化妆的时候b较邻家nv孩。」郡凯从本来的躺姿坐起来,他绞尽脑汁地挑选合适的用词,以前考学测写作文时都没现在认真。 郡凯紧张得很,但语气还是和缓地说:「你太担心了啦,真的,你不用焦虑这个。」 「什麽啦,因为我 「没有耶,我在r市都是每天完妆後出门的。」她笑了笑说:「连t育课也是哦。」 郡凯其实真的没有觉得她化妆与否有那麽大的影响,不否认完妆後的她更加漂亮,但他觉得素颜的她更加亲切,若是她是素颜去上课,他很有可能会去与她攀谈。 「累啊哈哈哈哈。」绍臻笑了几声,「但是累总b焦虑害怕好吧?」 「因为我之前被霸凌啊。」绍臻躺在床上,说着她曾经在谘商室里说过的话:「我从国二开始被霸凌的,她们会攻击我的外表,青春期我脸上有长痘痘跟泛红,她们会笑我皮肤很差;我的眼睛很大,她们会说我在瞪她们。我上厕所完洗手照镜子,她们会在後面yyan怪气说我ai漂亮。」 「还有我妈吧,从小她就嫌我胖,说我额头高啊、没鼻梁啊,唉,其实谘商之後发现很多问题都是原生家庭的问题,我谘商後也有跟我妈说过这些,但——」她的话戛然而止,她紧抿着唇,难以启齿。 绍臻深深叹息,把情绪控制在爆发之前,像在做实验时控制气压,她已经很得心应手,缓了缓气息,她继续说道:「我觉得挺可悲的吧,我告诉她说的那些话对我有什麽影响,结果她回我她说的是事实。」 「嗯……」郡凯低沉地应了一声。 「没有。」郡凯说:「我在听你说。」 「你国中时被霸凌,是有原因的吗?」郡凯说完,顿了一下又说:「我这样问你会不舒服吗?」 「嗯,确实啦。」他点了点头。 「我不懂她们为什麽要这样,我觉得被踢出去的那个nv生很可怜,所以我就会去陪那个nv生,她本来会跟我说小圈圈的nv生的坏话,但後来,她会为了要融入回去那个圈子,开始讨好她们,然後说何绍臻说你们怎样怎样。」 绍臻突然嗤笑,当时的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郡凯始终没有说话,他仔细地倾听,她说的故事超出了他的想像。 然後,就是恶梦般的两年。 她就是这样骄傲的人,明明心里自卑得很,还是要装出一副打不倒的模样。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两年里霸凌越来越严重,我最讨厌的就是要分组的课,还有要在台上报告的课。」绍臻苦涩地笑了笑,她说:「你知道吗?我以前是演讲b赛的常胜军,但我害怕站在班里的讲台上。」 「你到底经历了什麽……」他的话里有惋惜、有诧异,还有难受,而难受,是源於一丝他未曾察觉的心疼。 「我之前在学校里会有人从走廊的另一边故意来撞我,或者是很大声的说唉恶,然後还有一件事我至今都还历历在目。」说到这,她变得有些气愤。 「我有一本用来画画的笔记本,平常收在ch0u屉里,每一节下课我都在座位上画画,可是有一天t育课回来,我发现笔记本不见了!」绍臻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大力跳动,呼x1也变得急促,她不自觉提高音量:「後来有个男生从垃圾桶里面拿出我的笔记本,站到讲台上很大声地问这是谁的啊,还说……」 「嗯?」郡凯轻轻哼了一声,是在安抚她,在告诉她现在有他在陪着。 「是不是长得像猪才会画猪?」、「这是自画像吧?」还有这些话她没有说,这些话如刀子般从她耳朵刺进她的心窝,要她说出口,无疑是利刃从心头划破喉咙。 绍臻没有回答他,放下手机去ch0u了一张卫生纸,她用力擤鼻子,并大口深呼x1。心里的血是眼里透明的泪,她用卫生纸大力按住眼睛,像在止血一样。 「我後来把笔记本抢回来了,可是我发现里面被撕掉好几页,我本来想说算了,哈,我也是只能算了,可是後来、後来……」她哽咽地说,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哭了。 绍臻x1了x1鼻子,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冷静许多接着说:「我不是说笔记本有被撕掉吗?後来时不时就会被贴在黑板上,写失物招领。」 「我那时候很害怕去上学,因为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又看到我的画被贴在黑板上,我有把这件事告诉过我们班导,但他说我的东西我应该要自己收好,而且没有证据说是她们拿走的。」 一个不作为的导师,正是霸凌越演越烈的推手,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中,霸凌会更加残暴。 「我也有跟我妈说过这件事情,但她只跟我说不要理她们,要怎麽不理?没办法不理啊!」绍臻x1了x1鼻子,委屈巴巴地说:「她只会叫我回家不要摆一张臭脸,不然办转学啊,还说为什麽她们不去排挤别人要排挤我,肯定是因为我有什麽问题。」 绍臻含泪笑了笑,他能给予这样的回应,就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真的听得好生气喔!明明你是因为好心才去陪那个被排挤的人,她们怎麽还反过来t0ng你一刀?」郡凯的情绪激动,他最见不得自己的朋友遭受到不义之事。 更何况她当时那麽小…… 「因为那是保护我的高墙。」高墙挡下了朝她s来的箭雨,已经伤痕累累的她,任何受伤的风险她都无法承受。她淡然地说:「虽然很孤单,但我安全了。」 听见他这麽站在自己这边,绍臻破涕为笑,她放松地吐了一口气,这是她踏进谘商室後谘商了一年,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样。」 「什麽?」 在面对ai情时,小心翼翼藏匿起来的自卑还是原形毕露了。 「我似乎只是想要得到喜欢,无关我喜不喜欢这个人,我就只是……想要被喜欢而已。」如鹃的声音没了朝气,一gu陌生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她沉默片刻,抱歉地说:「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帮你解决你的困境,因为我也在同一个困境里。」 「要遇到两情相悦的对象不容易,你们可以好好谈谈,我相信你们做得到。」 翌日清晨,绍臻边喝咖啡,边翻阅她和郡凯的讯息聊天纪录。 臻:「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郡凯:「好哇!」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终於到了实习的终点,绍臻和郡凯如往常一样调剂和发药,他们的技巧已然纯熟,动静之间,尽显默契。午间休息时,绍臻将卡片送给学长与学姐,学姐也端出了一块巧克力蛋糕,为两人举办欢送会。 「赶快趁还没毕业的时候多出去玩!」学长边吃蛋糕边说:「等出社会之後就没办法常常请假了。」 结束了实习,也意味着他们每日见面的生活轨迹到了终点,他们需要有新的契机才能延续下去,关於这点,两人心照不宣。 「回去路上小心喔!」学长姐在调剂台内朝他们挥手。 怎料,在她跨出大门没多久,她看见人行道上伫立着一名壮汉,这回,他未着戴口罩,五官与她记忆中的十分相似,她的视线正好对上他的那双垂眼,他彷佛在锁定猎物般正直盯着她,霎时令她不寒而栗。 「下班了喔?」林彦鑫向前靠近绍臻,宛若好友般自然地向她搭话。 郡凯走到机车旁,拿起安全帽後才惊觉绍臻没有跟上,他的视线一扫,发现人行道上的两人,看见和她说话的是男x本就令他提起警戒,那少见的魁武身材更是让他警铃大响。 郡凯拎着安全帽走向他们,他不想显得急躁,但增大的步伐与加快的脚步仍旧出卖了他,他走到他们一旁,唤了一声:「绍臻。」 郡凯走到绍臻一侧,瞟了林彦鑫一眼,柔声问:「你朋友?」 郡凯浅浅一笑,他当然知道问题的答案,只是需要走个过场。 绍臻还没意会他所谓的来不及,就听见他和林彦鑫说:「不好意思,我们有急事要先走了。」 趁他们挨得近时,郡凯耳语道:「抱歉,我走太快了,没注意到你。」 到了机车旁,郡凯替她戴上安全帽,他略略弯身,直视着她的双眼,说:「下次不会了。」 郡凯瞄一眼不远处的林彦鑫,见他正望着自己,於是沉下表情,投以一记不带挑衅但充满警告的眼神。 「吓si我了……」绍臻的眼里逐渐泛泪,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後,恐惧才逐渐浮现。 她蹙着眉头,抬眸望他,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满脸写满了委屈。 绍臻接过他的面纸,狠狠地擤了擤鼻子,在面纸遮盖下,她轻轻抿唇,似有似无地笑了笑。 「还好吗?」他倾身靠近她,凑在她面前察看她的双眼是否还有泪水。 郡凯仍是不放心,又多看了几眼,确定她的情绪真的平稳之後,才放下心来。 绍臻轻轻一怔,脸颊倏地发热,耳旁呼啸的车声g扰着她的心绪,熙来攘往的路边实在不是适合谈心的场合,她羞赧地回答:「我晚上在跟你用电话说啦!」 她瞟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噘嘴说:「要在路边讲喔……」 绍臻思量,要当面敞开心房总是有些别扭,但或许想法和心意可以更完整地传达给他,沉思片刻,她点头,接下了郡凯的提议。 公园的占地坪数不大,散步绕一圈顶多五分钟,暖h的路灯藏在大树的枝枒里,只有些许微光透出。 「你胃不舒服吗?」郡凯停下脚步,蹙着眉头有些担心。他明明知道她的胃不好,刚才就应该劝她别吃那麽辣的。 「我们去坐一下吧。」郡凯的目光一扫,锁定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张长椅,长椅一旁还有盏路灯,是最合适的位子了。 「要喝水吗?」郡凯卸下背包,拉开拉练後从包里拿出水壶。 「谢谢。」她接过他的水壶,一点一点地啜饮。 绍臻锁紧瓶盖,归还水壶时,她发现了郡凯的笑容,她轻轻挑眉,投予疑惑的目光。 「你在笑什麽?」 绍臻闻言,害羞地撇过头,噘着嘴、藏着笑,咕哝道:「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油嘴滑舌了?」 她移眸,身旁的他依旧直视着她的双眼,从初识开始,他的真诚未曾变过,一切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穿上他的声音,都变成真心实意。 迂回是猜疑的种子,开出了名为「不安全感」的花。 他的心意不隐匿也不张扬,他鲜少说出充满暧昧拉扯的话语,但她总能感受到他的关注与ai护。 「嗯,你说。」 「我不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们身边的人会怎麽看待……」她焦虑地抠着指缘,结结巴巴:「嗯……你知道我之前就是因为……这种八卦x质的事情……」 「还有,我其实还是会很害怕……害怕自己没办法逃走,因为你是——」她轻睨他一眼,随後又收回视线,弱声喃喃:「因为你是身边的人。」 不和身边的人发展关系,不只是过去的经验套在她脚上的枷锁,也是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原来他做了那麽多,仍然没有破除她的心魔。 然而他的情绪克制得极好,他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这是赛点,是最後一球的关键时刻。 ——你也是很好的人。 她可以保护自己。 「那是你没看过我生气的样子啊……我知道你喜欢可ai的nv生,所以我都展现你喜欢的样子给你看,你ga0不好是喜欢上我营造出来的氛围感啊!也许我有你不知道的缺点啊!而且我们以後肯定会吵架,你看到我无理取闹的一面之後,就——」 无理取闹、歇斯底里,她现在就是。 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令他心疼。 在她的视野渐渐黯淡时,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头顶上,然後像是怕弄疼她似的,只以手指的部分拍了拍她。 「我不会轻易离开你,所以你也别轻易放弃我,好吗?」他的语气很轻,但字字清晰。 绍臻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落在了她的裙摆上,卡其se的布料上出现三个深se的小圆点子,圆点子没有再增加,其余的眼泪,都被郡凯的手指接走了。 绍臻听进去了,但她没能给出任何回应,她没办法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对他敞开心x。 感受到他语气的变化,绍臻抬起头,正想回应他时,便听见他似有哽咽地呢喃:「我最怕你会自己默默攒够了失望,然後离开我。」 风吹动了大雾,原来关系里的另一人也同她一般小心谨慎。 「答应我了?」郡凯抬眸,声音在虚与实之间交错。 郡凯笑了,他以小指圈起绍臻的小指,轻轻一拉,将她的手收入自己掌中,并且牢牢紧握。 如鹃知道绍臻今晚要和郡凯深谈,但她都已经开始泛困了,却还迟迟等不到下文,她漫不经心地浏览ig上的短影片,也不断在主页和le的视窗中徘徊,终於,让她等到了绍臻的一则挚友动态。 r市的秋末依旧温暖。 带着些许失落走进教室,走到讲台前第二排,那是她习惯的位子,入座後,她忍不住转头望向教室後方的座位,她的视线像一艘找不到灯塔的小船,她不知道郡凯平时都坐在哪个方位。 不久,郡凯与林佳龙结伴从前门走进教室,郡凯踏进教室的那刻,目光立刻锁定在讲台前的座位,他知道绍臻习惯的座位,也知道她总是前几个到教室的人,在见到她的那刻,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郡凯无奈一笑,虽然他明白需要一些时间让她适应,但这种彷佛被拒绝的感受,还真是不好呀。 郡凯:「宝贝今天也很好看唷!」 郡凯坐在靠窗的位子,他手撑着下巴,浅笑地望着左前方的绍臻,期待着她转头的那一刻。 在此时,如鹃抵达教室,她的双眼微眯,八卦地瞟一眼教室後方的郡凯,然後来到好姊妹的身旁,一脸藏不住的笑。 紧随其後,王妙妙也到了,她急促地走到绍臻前方,一脸笑得像是要x1引所有人的注意。 王妙妙的嗓门大,即使她压低音量,教室中间的同学们还是听见了她的声音,纷纷循声看向她们。 郡凯:「下课後去找你?」 郡凯:「对呀,我去找你!」 绍臻浅浅一笑,回过身然後发送一张阿万的ok贴图。 p栋有两间能容纳两百人大教室,不分班别,所有完成实习的同学会集合在一起上药学1un1i。 「你也太快了吧?」她忍不住露出灿笑。 在一旁的王妙妙目瞪口呆,虽然她在第一时间知道了绍臻与郡凯交往的消息,但亲眼目睹还是颇为震惊。 八卦总是传得飞快。 「真的假的?」 绍臻和郡凯选在教室中间偏後排的座位,两人相邻而坐,关系不言而喻。 课堂开始前,绍臻收到了一位好同学的私讯,她们曾经一起修过同一堂外系课程,交情算是不错但不及挚友。 杨予璇:「因为有听到风声,想说跟你求证一下,怕误会了。」 虽然那句「听见风声」依然令绍臻心颤,但她没有隐瞒,如实告诉杨予璇:「前不久刚在一起。」 杨予璇:「祝你们幸福欸!」 果然,她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呢。 她莞尔,轻声道:「没有放弃真是太好了。」 绍臻噘了噘嘴巴,有点想哭,但她露出了笑容,轻快地说:「我觉得自从和你相处之後,我好像变得稍微有自信一点了。」 绍臻知道自己笑的时间变多了,也不再次次都会掩住嘴了。 他的眼里,是述不尽也道不明的宠溺。 郡凯没有多言,只是将他的手掌撘在她的手背上,然後适时补充新的卫生纸给她。 小ai哭包。郡凯笑了笑。 郡凯倾身向她靠近,他在她耳旁呢喃问道:「下课後可以牵着手走吗?」 「不只是高兴,还会很幸福。」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