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他什麽?」 「一样是你主动问的啊?」 她平时常常上台报告,很顺利地就把自己的部分报告完毕,郡凯平时鲜少上台,不过接在她的後头也丝毫不逊se,讲解得很有条理。 被老师称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然而丁五铭给人的观感让这份赞扬变得有些微妙,更何况…… 几乎每节课都提到「绍臻和郡凯报告得很bang」,甚至是点评别的组别时,还叫该组同学要好好跟榜样学习。 郡凯听着,看着她,轻笑说:「你想得好多呀。」 她说得太多了,郡凯对她而言,只是好同学而已。 她乾笑几声,强装轻松的语调说:「哎呀,不过那都过去了啦,好汉不提当年勇欸。」 他轻笑几声,附和着含糊过去了。 「你们胃药八颗装一袋,ao跟nsaid也是。」学长把药罐子和药袋交给他们。 这次他们没有闲聊,认真数着药品的数量以免调剂失误,做完牙科预包之後,时间也到了中午。 「不知道欸,附近没什麽好吃的。」绍臻脱下白袍,她没有交通工具,药局周遭也没有步行可到的餐厅,「可能吃便利商店吧?」 绍臻把白袍随手叠在椅子上,看见他摺得那样整齐,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也把白袍整得工整些。 「我在学校都吃超商。」绍臻瞥了他一眼,「我是没车的困兽。」 郡凯很少买便利商店,他看她选了凉面,也跟着拿了同款,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後头。 「还在考虑。」 绍臻诧异地转头抬眼,他注意到她的动作,也转过头,垂眸看她。 郡凯笑了笑,眼睛眯眯的,看起来有点得意。 「好啊。」郡凯打开冰箱,取了两罐无糖红茶,「,当时自己已经处理了一些课题,本想在ig上纪录自己的故事,写了一大段也发出去了,过了一小时,又害怕自己成为笑柄或者攻击的对象,於是很快撤下贴文。 「欸我发完一个小时就撤掉了耶,结果你有看到喔哈哈哈。」绍臻大笑几声,企图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尴尬与害怕。 「对啊,我那时候蛮讶异的,感觉你不像是会被霸凌的人。」 「什麽意思?」她装傻,她想看他怎麽说。 绍臻大笑几声,她的情绪很复杂,但他的夸奖还是给了她好的感受,她放下戒心,收起即将出鞘的刀刃,或许,她不会有需要反击的时刻。 「唔……所以你出门才会都化妆吗?」郡凯轻声询问。 「啊。」郡凯一怔,飞速思考着应该如何回应,「还好吧,我觉得没有差很多呀。」 「肯定是有差的啊,有化妆跟没化妆还是看得出来啊。」好凶好凶,有猫咪炸毛了。郡凯小心翼翼地回答:「有画没画散发的气质不一样。」 「有化的时候b较漂亮,感觉b较难接近,b较有距离感;没化妆的时候b较邻家nv孩。」郡凯从本来的躺姿坐起来,他绞尽脑汁地挑选合适的用词,以前考学测写作文时都没现在认真。 郡凯紧张得很,但语气还是和缓地说:「你太担心了啦,真的,你不用焦虑这个。」 「什麽啦,因为我看到你的素颜吗?」郡凯捏了一把冷汗,听起来他已经顺利「活下来」了。他问:「如鹃或王妙妙她们没看过你素颜吗?」 「哇……」 「你太努力了吧——」他说:「这样不累吗?」 郡凯知道nv生或多或少有容貌焦虑,但他不明白为什麽相貌如她的nv生还会这麽焦虑,他不急不慢地说:「男生好像b较少容貌焦虑,我还蛮好奇为什麽你会这麽焦虑的。」被霸凌啊。」绍臻躺在床上,说着她曾经在谘商室里说过的话:「我从国二开始被霸凌的,她们会攻击我的外表,青春期我脸上有长痘痘跟泛红,她们会笑我皮肤很差;我的眼睛很大,她们会说我在瞪她们。我上厕所完洗手照镜子,她们会在後面yyan怪气说我ai漂亮。」 「还有我妈吧,从小她就嫌我胖,说我额头高啊、没鼻梁啊,唉,其实谘商之後发现很多问题都是原生家庭的问题,我谘商後也有跟我妈说过这些,但——」她的话戛然而止,她紧抿着唇,难以启齿。 绍臻深深叹息,把情绪控制在爆发之前,像在做实验时控制气压,她已经很得心应手,缓了缓气息,她继续说道:「我觉得挺可悲的吧,我告诉她说的那些话对我有什麽影响,结果她回我她说的是事实。」 「嗯……」郡凯低沉地应了一声。 「没有。」郡凯说:「我在听你说。」 「你国中时被霸凌,是有原因的吗?」郡凯说完,顿了一下又说:「我这样问你会不舒服吗?」 「嗯,确实啦。」他点了点头。 「我不懂她们为什麽要这样,我觉得被踢出去的那个nv生很可怜,所以我就会去陪那个nv生,她本来会跟我说小圈圈的nv生的坏话,但後来,她会为了要融入回去那个圈子,开始讨好她们,然後说何绍臻说你们怎样怎样。」 绍臻突然嗤笑,当时的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郡凯始终没有说话,他仔细地倾听,她说的故事超出了他的想像。 然後,就是恶梦般的两年。 她就是这样骄傲的人,明明心里自卑得很,还是要装出一副打不倒的模样。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两年里霸凌越来越严重,我最讨厌的就是要分组的课,还有要在台上报告的课。」绍臻苦涩地笑了笑,她说:「你知道吗?我以前是演讲b赛的常胜军,但我害怕站在班里的讲台上。」 「你到底经历了什麽……」他的话里有惋惜、有诧异,还有难受,而难受,是源於一丝他未曾察觉的心疼。 「我之前在学校里会有人从走廊的另一边故意来撞我,或者是很大声的说唉恶,然後还有一件事我至今都还历历在目。」说到这,她变得有些气愤。 「我有一本用来画画的笔记本,平常收在ch0u屉里,每一节下课我都在座位上画画,可是有一天t育课回来,我发现笔记本不见了!」绍臻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大力跳动,呼x1也变得急促,她不自觉提高音量:「後来有个男生从垃圾桶里面拿出我的笔记本,站到讲台上很大声地问这是谁的啊,还说……」 「嗯?」郡凯轻轻哼了一声,是在安抚她,在告诉她现在有他在陪着。 「是不是长得像猪才会画猪?」、「这是自画像吧?」还有这些话她没有说,这些话如刀子般从她耳朵刺进她的心窝,要她说出口,无疑是利刃从心头划破喉咙。 绍臻没有回答他,放下手机去ch0u了一张卫生纸,她用力擤鼻子,并大口深呼x1。心里的血是眼里透明的泪,她用卫生纸大力按住眼睛,像在止血一样。 「我後来把笔记本抢回来了,可是我发现里面被撕掉好几页,我本来想说算了,哈,我也是只能算了,可是後来、後来……」她哽咽地说,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哭了。 绍臻x1了x1鼻子,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冷静许多接着说:「我不是说笔记本有被撕掉吗?後来时不时就会被贴在黑板上,写失物招领。」 「我那时候很害怕去上学,因为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又看到我的画被贴在黑板上,我有把这件事告诉过我们班导,但他说我的东西我应该要自己收好,而且没有证据说是她们拿走的。」 一个不作为的导师,正是霸凌越演越烈的推手,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中,霸凌会更加残暴。凯的拳头早已攥紧多时,他有多愤慨就有多无奈,「可是我不能帮你做什麽。」 谈及她的妈妈,郡凯不便多做评论,他只能一再地说:「不是你的问题啊,是她们的问题,她们乱排挤人是她们有问题!」 「我後来上高中後变得很带刺、很难接近,其实在我看来高中的大家都是天使,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怎麽跟人接触,除了我的前闺密。」她无奈一笑,说:「我非常不相信人,心理师告诉我,她们利用我、出卖我,其实就是背叛,而且我还被背叛了七八次,要怎麽再相信人?」 如果善良的回报是伤害,那该有多心寒? 「我现在好像知道你为什麽会散发那麽难接近的气场了。」 「噢不……这句话听起来好悲伤。」郡凯的心里漾出一丝酸涩。 「你别那样想,我刚刚会笑,是因为我也是这样。」如鹃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误伤了绍臻,她不好意思地轻笑两声,说:「其实我也和你一样,所以才会找那些弟弟交往。」 「分手後我想了很多,我会和那些弟弟交往,是想要一直处在一个被喜欢着的绝对位置,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哪天就不被ai了。」如鹃的声音逐渐转弱,她抿了抿唇,苦笑两声说:「虽然你说我是敢ai敢恨,但我只是自私自利罢了,我想要那些明目张胆的喜欢,我需要那些毫不遮掩的喜欢来让我相信自己是值得被ai的。」 绍臻从未听过如鹃说过这番话,她暂时搁置了自己的问题,专心地聆听起如鹃的内心。 於此,她们没再说话,默然,是给彼此无声的拥抱。 如鹃在通话的最後给了绍臻这样的建议。 聊天室的顶端,是他们在讨论实验课的报告,讯息简短,用字也十分疏离客气,後来某天,讯息量陡然暴增,穿cha着各式各样的阿万贴图,那是他们走向彼此的,往後的通话纪录,是他们逐渐亲密的象徵。 今天是他们在药局实习的最後一天,绍臻在上班前发送讯息给郡凯,那是一种预告,她需要时间做心理准备,她不希望她的真心坦白得唐突。 他回复得很快,她没看出他有任何不悦或回避,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先祝福你们毕业後国考顺利啦!」学姐将切好的蛋糕分别递给绍臻和郡凯。 「好。」绍臻和郡凯双双点头,一个月的时间说来不长,但他们意识到自己离开之後也许不会再踏进这家药局时,还是充满了感慨与不舍。 傍晚,他们收拾白袍,背起包包,充满活力地向药局内的学长姐说一声:「我们先走罗!」 绍臻在跨出大门前回头向他们浅浅鞠躬,然後转身加快了脚步,她不想被悲伤的气氛追上,想在眼眶泛泪前离开药局。 周围的氧气似乎都被ch0u乾了,她的呼x1越发急促,却无法缓解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理智尚未厘清,身t已经有了反应。 在绍臻眼里,是庞然大物向她b近,还发出了野兽般的低鸣,战逃反应在此时失灵,她僵在原地,像是落入陷阱无法动弹的羔羊。 那不正是她说的跟踪狂吗! 林彦鑫闻声转头,看见来者是一名个子b自己高的男x,他不自觉地双手cha腰,挺起x膛。 当郡凯来到身边,绍臻顿时有了力量,她抬起头,答:「不算是。」 「我们要来不及了。」郡凯说。 没等林彦鑫回答,郡凯揽过绍臻的肩膀,将她带往一旁,突来的亲密接触让绍臻一时心跳加速,她没想到他会出手得如此大胆。 「嗯……」绍臻噘了噘嘴,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委屈。 绍臻眨眨眼,沉沉地点了点头。 林彦鑫转身走了,郡凯凌厉的目光警戒地跟随着他的背影,要在他突然回头时给他威吓,直到看不见林彦鑫的身影 「吓si我了……」绍臻的眼里逐渐泛泪,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後,恐惧才逐渐浮现。 她蹙着眉头,抬眸望他,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满脸写满了委屈。 绍臻接过他的面纸,狠狠地擤了擤鼻子,在面纸遮盖下,她轻轻抿唇,似有似无地笑了笑。 「还好吗?」他倾身靠近她,凑在她面前察看她的双眼是否还有泪水。 郡凯仍是不放心,又多看了几眼,确定她的情绪真的平稳之後,才放下心来。 绍臻轻轻一怔,脸颊倏地发热,耳旁呼啸的车声g扰着她的心绪,熙来攘往的路边实在不是适合谈心的场合,她羞赧地回答:「我晚上在跟你用电话说啦!」 她瞟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噘嘴说:「要在路边讲喔……」 绍臻思量,要当面敞开心房总是有些别扭,但或许想法和心意可以更完整地传达给他,沉思片刻,她点头,接下了郡凯的提议。 公园的占地坪数不大,散步绕一圈顶多五分钟,暖h的路灯藏在大树的枝枒里,只有些许微光透出。 「你胃不舒服吗?」郡凯停下脚步,蹙着眉头有些担心。他明明知道她的胃不好,刚才就应该劝她别吃那麽辣的。 「我们去坐一下吧。」郡凯的目光一扫,锁定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张长椅,长椅一旁还有盏路灯,是最合适的位子了。 「要喝水吗?」郡凯卸下背包,拉开拉练後从包里拿出水壶。 「谢谢。」她接过他的水壶,一点一点地啜饮。 绍臻锁紧瓶盖,归还水壶时,她发现了郡凯的笑容,她轻轻挑眉,投予疑惑的目光。 「你在笑什麽?」 绍臻闻言,害羞地撇过头,噘着嘴、藏着笑,咕哝道:「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油嘴滑舌了?」 她移眸,身旁的他依旧直视着她的双眼,从初识开始,他的真诚未曾变过,一切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穿上他的声音,都变成真心实意。 迂回是猜疑的种子,开出了名为「不安全感」的花。 他的心意不隐匿也不张扬,他鲜少说出充满暧昧拉扯的话语,但她总能感受到他的关注与ai护。 「嗯,你说。」 「我不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们身边的人会怎麽看待……」她焦虑地抠着指缘,结结巴巴:「嗯……你知道我之前就是因为……这种八卦x质的事情……」 「还有,我其实还是会很害怕……害怕自己没办法逃走,因为你是——」她轻睨他一眼,随後又收回视线,弱声喃喃:「因为你是身边的人。」 不和身边的人发展关系,不只是过去的经验套在她脚上的枷锁,也是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原来他做了那麽多,仍然没有破除她的心魔。 然而他的情绪克制得极好,他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这是赛点,是最後一球的关键时刻。 ——你也是很好的人。 她可以保护自己。 「那是你没看过我生气的样子啊……我知道你喜欢可ai的nv生,所以我都展现你喜欢的样子给你看,你ga0不好是喜欢上我营造出来的氛围感啊!也许我有你不知道的缺点啊!而且我们以後肯定会吵架,你看到我无理取闹的一面之後,就——」 无理取闹、歇斯底里,她现在就是。 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令他心疼。 在她的视野渐渐黯淡时,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头顶上,然後像是怕弄疼她似的,只以手指的部分拍了拍她。 「我不会轻易离开你,所以你也别轻易放弃我,好吗?」他的语气很轻,但字字清晰。你别担心。」 「你可以对我生气,也可以无理取闹,我不会因此不喜欢你不ai你,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有话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委屈自己。」 迟迟没等到回覆的郡凯慌了,他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扬起音调想要证明自己:「我会努力让你觉得我是你安全的人,让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说的。」 绍臻终於看向他的双眼,而他的目光低垂,像只受尽委屈的大狗。 绍臻挪动身子向郡凯靠近,他们的膝盖轻触在一起,她的小指轻轻g起他的,拉g承诺:「不会离开你。」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和他对视片刻,然後才用力点头,坚定无b地说:「嗯,答应你。」 这回,他终於名正言顺了。 如鹃屏住呼x1,迫不及待地点击限时动态,那是一张淡粉se的纯se底图,配上一行深褐se的字,写道:「告诉桃花不用再开了。」 绍臻在课堂开始前二十分钟抵达教室,她扫一眼教室里的人,没见到她男友。 她回过身子,不自觉顺了顺後脑勺的短发。 倒是绍臻,害羞淹没了她,她马上低头佯装看手机,才五天不见,她就已经没办法直视郡凯了。 绍臻漫无目的地滑动着限时动态,直到她的通知栏跳出一则提醒,她的拇指才停下。 绍臻忍不住笑出来了。 绍臻传了一张阿万举着ai心的贴图。 「你g嘛啦!」绍臻压低了音量,娇羞地轻捶如鹃。 「快点快点,我要在线吃瓜!」王妙妙急得在原地小碎步。 郡凯的目光也移向她们,他不自觉地g起嘴角,虽然他听不见她们的交谈,但似乎也能猜个大概。 绍臻看见郡凯的新讯息,立刻回复道:「下一堂不是要去p栋上课吗?」 绍臻悄无声息地转头,教室里坐满了人,她只得引颈张望,她看见後排的郡凯正专注地盯着手机,等待着她的讯息。 在贴图被已读的那刻,郡凯也笑着朝绍臻的背影看去,他甚至在心中默默祈祷,她能够恰巧在此时转过头来与他对到眼。 下课钟声响起,绍臻关闭笔电,正在收拾物品时,郡凯来到她的桌前。 「想你了啊。」郡凯浅笑回答,并一把接走她手里的笔电提袋。 不只是王妙妙,不远处的nv同学听见後更是瞠目结舌,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当她目送绍臻与郡凯并肩走出教室之後,她便意识到自己刚才知晓了一个新八卦。 「欸欸欸,你知道赵郡凯跟何绍臻在一起了吗?」 「我早就在怀疑了,之前大三药分实验看他们在台上交头接耳,魔鬼藏在细节里喔——」 这样不张扬但不隐藏的方式,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杨予璇:「臻臻!你跟赵郡凯交往吗?」 臻:「对啊,我们交往了。」 杨予璇:「大恭喜!太好了!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不是的话我要帮你澄清。」 绍臻不禁笑了,甚至有点想哭,她脑中突然浮现郡凯说的那句话—— 她侧头看向郡凯,郡凯察觉到她的动静,也随之转头看她,「怎麽了?」他问。 郡凯一怔,但神情很快柔和,放轻了音调说:「那是因为你勇敢,要谢谢你。」 「因为你都会一直夸我跟鼓励我。」 「你一直都很bang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郡凯轻笑,「你以为的稀松平常,可能在某人眼里闪闪发光。」 药学1un1i的课堂上,投影幕正播映着老师挑选的电影,长照与生si的主题钓出了许多同学的眼泪,其中也包含绍臻。在她的手背上,然後适时补充新的卫生纸给她。 小ai哭包。郡凯笑了笑。 郡凯倾身向她靠近,他在她耳旁呢喃问道:「下课後可以牵着手走吗?」 「不只是高兴,还会很幸福。」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