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想见的人，沈无霁抿抿唇，规矩地跪倒在地。 永定侯世子—— 沈无霁猛地瞪大眼，他怀疑自己耳朵也出问题了！ 孙云海捧着圣旨，见沈无霁呆呆地看着自己半天没反应，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接旨吧。” 怎么一天的功夫，世子就成了他的伴读？不是说太子伴读吗？ 圣旨送到皇子所的功夫，江敛成为三皇子伴读的事情已经闹得全宫皆知。 没人清道，忙了半天歇在旁的宫女太监就没放在心上，说话多了几分放肆，尤其是那些在皇宫混迹多年，大半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无数流言蜚语从沈无霁耳边呼啸而过，他全然不在意，只顾往太学跑。 那些看到他的人连连打招呼，背对着、看不到他的人依旧三两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永定世子给三皇子当伴读，他的仕途不就废了吗？我估摸着，这怕是陛下要动永定世子的意思。三殿下真是灾星附体，沾不得、沾不得！” 又是因为他…… 长思亭。 被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了大半，碎发黏在额头上，大眼睛黯淡无关，活像个落魄小娃 他正面对这往亭子而来的小道而立，待沈无霁狼狈地闯入他的视线后，深邃无波的黑睫长眼猛颤了下。 他顺着沈无霁的视线矮下身子，双手不停替他择去断在发上的荆棘，长眉紧皱。 他眼前一片通红，仿佛看到了嚣张的火焰一点一点将江敛淹没，面目全非。 看着看着，沈无霁再也控制不住地攥住江敛手臂，嘴巴张张合合，想道歉，但说不出话，哽咽得失了语。 “不要、不要你当伴读——”沈无霁哇地一下哭出声来，被哽在喉咙里的话瞬间涌了出来，“我不要你当伴读！” 江敛这才反应过来，他抬指，轻轻擦去小孩眼角的泪珠，柔声地哄：“没事的，殿下信我，好不好？” 江敛声音重了几分：“谁说的？能看出灾星的人多有本事，应该去司天监任职，否则便是无稽之谈！” 江敛捏一下散了大半的发髻，轻声道：“如果殿下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去禀报陛下回绝圣旨，大不了担个抗旨不遵。”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抗旨不尊是多大的罪名。 沈无霁：！ “不离不弃，永不背叛。”江敛快速接过他后面的话。 “世子你——” 沈无霁：…… 眼看着可怜兮兮的小花猫要暴走成小老虎，江敛也不敢再逗下去，他站起身，挺直的脊背微微往下俯。 将沈无霁的反应尽收眼底，江敛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