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庭初还想调侃他几句，想了想又忍住了，安静地陪他待了片刻，才有些别扭地说：“年年这段时间确实有些任性了，这都怪我，那天要是没把你强留下，你们两个也不至于闹这么些日子，我应该向你道歉。” 余庭初微微扭头，黑暗中只看得到一个侧脸大致的轮廓，看不到覃斯越脸上的情绪，但他好像就是能感受到从他周身蔓延开来的悲伤一样，他用平时哄余年才有的语气说：“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年年也知道错了，你们还有很长的以后。” 余庭初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高中的事，愣了几秒后轻笑出声，他没有回答覃斯越的问题，而是用比较轻松的口吻顺着他回忆起往事，“上学那会我是真没想到你打架这么狠，你扑过来，那货直接傻掉了，估计就是想作势吓唬吓唬人，没想到你真往上扑，我都吓死了，幸亏只是一把小型美工刀。” 余庭初知道他钻了牛角尖，轻易蒙混不过去，只好换了正经些的语气说，“一开始有吧，你知道的，我身边围上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些目的，鲜有你这样不管出身真拿我当朋友的。不过年年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这个人，没有掺杂别的不相干的东西，他追你那会，你也不知道他是我弟弟。” 真的怎么样，他说不出口，那个字以及和它相关的所有字眼都像是一簇荆棘，他唯恐躲闪不及，从来不敢挂在嘴边。 刚说完这句烫嘴的话，余庭初紧接着就吐了一个脏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很不自在地抖了抖上半身，撇撇嘴有些嫌弃地说：“我绝对是被你们这俩恋爱脑给感染了，竟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咦！太不余庭初了” 好一会笑声才停住，室内又安静下来，余庭初突然语气认真地说：“至于凌诚，如果你介意的话就让他来我身边。” 覃斯越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他，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会，说：“我现在还离不开他，而且我相信你选的人。” 余庭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年年找你都找疯了，这次是真的急了。” 脚步声很快就没了，门边停住一道人影，伴随着气息不太匀称的粗喘声。 话说完，他就朝着门外走去。路过余年的时候，虽然心知多余，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以后乖乖的，不要闹了。” “混蛋！” 他又哭又骂，但嘴里含糊吐露出来的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 混蛋覃斯越僵直着后背，双臂收在身侧，任他抱着自己的腰乱摸乱蹭一气。半晌之后，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将怀里抖得厉害的单薄身体紧紧搂住，把脸埋在他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舍不下，余年一哭，他的世界也仿佛跟着整个都塌陷了，再也不想把人往外推，只想抱着哄着。 他紧紧揪着覃斯越后背的衣服布料，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和胸腔里鼓动起伏的心跳，顺便将眼泪鼻涕一股脑全都蹭在他的衣服上，不再哭骂，而是语无伦次地开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