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没有逗他开心的玉阳。 从小都没有。 帝懿薄唇翕启：“殷戮，好好保存那段回忆，不必逃避。” 殷戮第一次，在强大的帝懿身上，看到一股从未看到过的…… 帝懿眸色却又渐渐柔和： 三十年来，人人见了他，如同见了阎王一般恭恭敬敬，大气不敢出。 “她亦是唯一不会遵命于孤之人。” 但云惊凰……明明他已表现出绝对的坚决，她还是会不畏惧他，来到他身边。 帝懿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殷戮身上： 无论你如何接近她，但若再敢不顾她意愿伤她……” “殷戮，我不想伤你！” 殷戮直视他的眼睛，在帝懿眼中，看到了与他一样的坚决，执意。 “天凉了，你身子受不得寒。” 殷戮没有拒绝。 似乎得到答案，又似乎全无突破口。 帝懿则又坐在那侧殿里，继续处理白天堆积的一切物事。 烛光摇曳，恍若又多一抹殷戮才可看出的孤凉。 他若心情不好，可发疯，可杀戮，可不管不顾去做一切想做之事。 饶是今日他那般刺激，帝懿还在忍着，还在为他处理西洲那些烂摊子。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帝懿的视线扫了过来： 当初云惊凰与帝台隐、褚江陵、容稷等人相谈甚欢，彻夜饮酒，只要她开心，他能留下那些人在她身边。 帝懿继续处理朝政，尽量忽略心中的那些不适之感。 似乎他不管不顾后，还有帝懿撑着。 兴许也是明白这些，帝懿才无论何时，都那般逼着他自己的稳重如山。 殷戮心底掠过一抹烦闷，大手一挥，“嚓”的一声，屋内所有烛光尽数熄灭。 西洲之事，本帝明日自会处理！” “你安心休养即可，明日可去行些想做之事。” “烛光碍眼，扰眠！” 若是再折腾，那些伤口恐怕又会崩裂。 这次没再僵持，他回到侧殿的床上安寝。 哪怕疲惫一日，想搂着那柔软的女子休息，但帝懿暂时不想刺激到殷戮。 只是闭目间，眼前却不断浮现起帝懿那抹稳重如山的身型…… 帝懿早早起来处理政事，殷戮也坐了过来。 昨夜堆积的奏折，在两人的处理下很快完成。 秋天，山上四处开了不少流华菊。 云惊凰与哥哥们四处挖了移植过来。 二来，帝懿要在这里陪殷戮好几天，她也不能去找帝懿，只能种些花在这一片，静静陪着阿懿~ 忙碌其中的女子，似乎永远像是朝阳般明媚…… 两个男人的神色间皆流露出宠溺，柔和。 殷戮却道：“花很美。” 帝懿看他一眼，微微皱眉：“想出去？” 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如今…… 殷戮坐在轮椅之上，似是察觉到自己被他推着，又生出一股反抗之意。 半年时间，受尽不少冷眼、挑衅。 是了，去年那场战役，他将帝懿伤得很重。 两人来到林中。 “阿懿，你们忙，我最近闲着，打算把玄冰城周围多种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