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被打晕后，还在沉睡着。 帝长渊抬眸看去，就见那女子被丢在火堆远处。 即便沉睡，那眉头也紧紧皱着。 那细小的手腕处，发红，微微破皮。 “嚓嚓”两声。 旁边他的外袍早前被林隽放在火边烤干。 昏睡的云惊凰倏地睁开眼睛，满目警惕。 她的手被拷在前面，也舒服了许多…… 帝长渊又坐回原本的位置，与她保持距离。 他口吻里是有几分真诚的歉意。 帝长渊不再多说，又垂眸看手中舆图。 那上面刻了小得不能再小的字。 云惊凰坐起身，发现他脸色才惨白得可怕，但他看那簪子看得十分认真 她想探查。 云惊凰：…… 帝长渊竟真的将簪子递给她，也不避讳。 才发现那簪子普通，成色一般，看起来还十分陈旧，磕磕碰碰。 有兵书内容、鬼谷子、三十六计等…… 帝长渊靠在墙壁上，道： 而他这种母妃是宫女的皇子，十分不受宠，是皇家之耻辱存在，将来亦不可委以重任。 他连去尚书房的资格也没有。 那时候他还很小，好像才四五岁，仰着头问母亲： 惜美人就抱着他不停地哭，除了哭还是哭，或是说： 后来大一些了，帝骁战这个太子读书，需要一个小书童随时伺候。 他才用了小计策，让帝骁战将他提过去做伴读。 夏日很热，最是酷暑那些天，皮肤被晒伤晒烂。 帝长渊轻笑：“惊鸿神督应当没有体会过，皮肤被晒到起了水泡之灼痛。 那种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雾蒙蒙的白，宛若上古的仙境，也像是渺无人烟的荒墟。 云惊凰没说话，又听他说： 可光明正大站在学堂外，耳边尽是朗朗读书声。” 只是不懂，亦不敢找人问，更不能找人问。 帝长渊想把那些记下来，却连书写也不敢写。 刻的字必须足够小，小到外人不仔细看，压根无法发现。 即便发现，他小小孩童，也不可能有那般精湛之刻工。 没有那么精细的刀，就用母亲缝衣服的针。 没有药，就用地上的灰渍抹在伤口上，防止鲜血一直流。 每夜，夜深人静之时。 一遍看不懂，就看十遍、百遍、千遍。 云惊凰倒是没想到，帝长渊那么多的心计、谋略，竟然是在那么艰苦的情况下学成的。 因为傅瑜君曾经也给她请个夫子，她坐在那堂上，有华英夫人那种大儒教导，她也只觉得枯燥乏味。 “轰隆！” 雨势很大。 帝长渊又何尝不想睡，何尝不想好好休息一晚。 他敛眸，将满目思绪收敛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丝毫悲感。 “你再休息会儿，待雨停，又该赶路了。” 云惊凰手中拿着那枚簪子，触感冰冰凉凉的。 帝长渊，也有其可怜之处。 他又在想什么办法，又想做什么事吧…… 云惊凰在心中深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