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女子一袭黑衣,一柄黑色油纸伞,身影依旧那么桀骜冷漠。 往常在外人眼中,他到底是个尊贵的皇子。 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倒心中尽是揣度。 除了破坏,还能是什么? 帝长渊只得又将手中血书举了举,对屋内的人虚弱而大声道: 只望九哥……能就此放下心中仇恨,安宁喜乐……” 帝台隐那华贵淡漠的面容间明显是折磨,眼中更是十分复杂的情绪。 那怕是中了帝长渊的计! “九殿下,臣奉命前来,为各宫皇子定制随身配戴枪支。” 说皇家皇子在这乱世之中,应当每人佩戴一把枪支,以作自保,也是彰显皇家威严。 云惊凰得到了许可,随时可入宫为各宫皇子参议。 在大雨里几乎摇摇晃晃、近乎晕厥。 连他手指的伤口也被冲得泛白,露出指尖那森森白骨…… 女子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直接问:“怎么?心疼了?” 他没有说话。 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帝长渊死,不过是让帝长渊的命为母复仇。 如今帝长渊自己将这条命送来…… “长渊殿下当真是好算计。 为何长渊殿下不将名字写全、不放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帝长渊身躯也微微一怔。 他直视帝台隐:“若九哥需要,我现在即可立即补全!” 若真有天谴,为何帝骁战等人还活得好好的?为何世间还有那么多恶贯满盈之人夜夜笙歌享乐? 她又直视帝长渊问:“长渊殿下既然口口声声说只是想要太子死,想为自己复仇。 你现在便自刎于九殿下跟前! 帝长渊身形狠狠一颤,目光染上几分悲痛、凄凉。 “我不过是想亲眼看仇人死,也想亲自手刃仇人,更不放心九哥在这深宫中尔虞我诈,你又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云惊凰站在屋檐下,盯着他问: 你若真在意九殿下,你就该知他心中不好受,何必还在他心脏上插刀,一次又一次咄咄逼人?” 帝长渊神色复杂,那张惨白的脸已经毫无血色。 今夜前来,只是想让你早些舒坦些,仅此而已!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有几分沙哑。 即便是死者的脸色,也没有他那般苍白。 云惊凰还想说什么。 他径直走到帝长渊跟前,为其撑着伞。 帝长渊也抬眸看他,神色微变。 九哥总算是动容了么…… 江舟已沉 “十一,我可以不要你死,也不要你自刎。 并且请旨终身守妃陵,余生读念忏悔经。 他清冽的声音中带着这几日里不曾有的一丝柔和。 写告罪书呈上? 若这么做了,满朝文武会如何看他? 那些愿意归顺他之人,看中的也是他的善,一旦揭露,一切计划会全功亏一篑! 太子等人更会对他变本加厉地打击! 守陵制度十分严苛。 由各司记载,进入其中后,无诏终身不可出陵墓半步! 不论是哪一条,全是彻底断绝他的一切后路! 该是柔和的,可如星河倒倾的大雨形成他的幕布,那张脸也被映衬得冷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