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先一步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排练厅，剩下徐蕾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来。 排练结束后，林茜茜小跑着回到班上，看见了先一步到教室的宋池。 “你回来都不歇会儿吗？”林茜茜走到座位边，“你都快写完了。” “我说宋池，”她不甘心道，“我发现你这两个月比以前努力很多，受刺激了？” 一中竞争激烈，成绩好的人一抓一大把，上次月考，宋池考出了自己最好的名次，基本上能稳进a大。 话说了好几句，宋池却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沉默解题，仿佛身边没有其它人。 她叹了口气，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故作老成说了一句，“少年人啊。” 窗外的树冠绿意幽深，在灰白的天幕下左右摇晃，倒映在玻璃窗上，好像一个手舞足蹈的绿色精怪。 他照例坐在出借台后面，手边放了一沓资料和习题，不同的是，再也没有其它人的作业。 来人让他有些意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借书。” “不借。” “不借书可以，”许牧本就不是为了一本而来，他叩了叩桌面，语气算不上客气，开门见山道，“解释下照片。” “你明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 听见这句话，许牧反倒不恼了，后退半步，陷在灰白灯影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池。 顿了顿，他话里透出一股轻蔑，眸底更冷，嘴角笑意却更深。 他将每个字都咬得更重，往日风轻云淡的模样露出了裂缝，话里掺杂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嫉妒。 “所以呢？” “喜欢我还是可怜我，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觉得那条狗会一直是你，你何必给我发照片？” “宋池，你拿不出手的炫耀找错了对象。在我眼里，你只是一条可怜虫而已。” “论施舍，或许我还比你多一些。” “那以后呢？”许牧也不甘示弱，“一周以后，一个月以后，你还能说出这句话吗？” 宋池很少动怒，可眼下却异常烦躁。 “至于我，除非有一天她亲口说不想再看见我，除此之外，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末了，宋池一改平日里的态度，“我知道我和你的差距，但筹码不在我手里，更没在你手里。” 他的不安和茫然会日夜折磨他，却构建不出一个离开陈榆的冲动。 但在宋池说话的片刻，他几乎找不出来理由。 可那是喜欢吗？ 他这么优秀，他努力地想拿到所有人的关注，羡慕的，赞赏的，嫉妒的，甚至是带有恨意的，这些里面，唯独陈榆算个例外，她本该也在其中，但宋池出现了。 出现在这个小小的图书馆，跟不远处的人发生一场争论。 出借台前剩下许牧一个人，好像陷进了一个偶然的问题里，长久没有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