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缓缓讲述道:“我和印之遥从小一起长大,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我心甘情愿地依恋着他。我们曾经相约在草莓山见面,可就在那一天,他连人带车从草莓山顶翻下了山崖。” 程斯刻有些后悔让温浅重新提起这件事情,他不问了,他什么都不问了。 可温浅像是知道他想要阻止,自虐一般先行开口续道:“印叔叔、我父亲还有警察,他们都说遥哥是自杀,只有我不信。遥哥不可能会这么对我,他不可能把我约到山顶见证他的死亡,他是对我最温柔的人,他不可能这么做。”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我那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呢?我一味接受着他对我的好,却连他到底有没有生病都不知道。” 温浅看着程斯刻,良久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是啊,大家都说不怪我,都说这和我没有关系。可是事实就是,他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好好关照到他的情绪,连他死了我都找不到他死亡的真相。” 听到这里程斯刻明白了,为什么温浅说印之遥是他曾经最重要的人。 一切都停留在了那一年的草莓山巅,谁也没能从里面走出来。 没有人能跟死人争什么。 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你,这不就可以了吗? “哥。”这是程斯刻人生第一次这样开口叫温浅。 “然后。”程斯刻一顿,接着坚定道,“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去寻找你最重要的过去。我要的,是温浅完整的人生。” 温浅转念想,或许真的是自己看轻了程斯刻,这孩子早就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一个大人。 “不客气。”程斯刻轻轻拍着温浅的背,笑着回答。 “我快中考了。”程斯刻有些无奈地按住自己的杯子不让温浅倒酒。 他这个家长怎么当的,前段时间净顾着忙仁泰的事情,对程斯刻实在是疏于关心,连程斯刻快要中考了都不知道。 温浅给自己倒了今天的第五杯酒,他的脸颊已经飞起了红色,倒酒的手却不停。 “你指哪方面?”程斯刻给自己开了瓶可乐,灌了一口。 “……”程斯刻想了想随意道,“随便吧,反正哪方面都是第一。” “我记得你以前英语很差的,没给你拖后腿么?”程斯刻发现温浅大抵是有些醉了,他清醒的时候说不出这么伤人的话…… 程斯刻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微扯的嘴角早就出卖了他得瑟的内心,温浅憋着笑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程斯刻轻咳了两声,表情有点不自然。 程斯刻看着温浅,麻木地心想看上你算吗? “又吃又喝还堵不上你的嘴。”程斯刻尴尬道。 到最后,温浅醉倒在桌上,程斯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到餐桌的另一头将迷迷糊糊地温浅一把撑起来往房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