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梧桐枝繁叶茂,其上坠着一簇簇淡紫色喇叭状的小花,这个季节一些花簇已开始结果。温浅把车子停在了隔壁街道旁,下车的时候,从车上拿下了一把伞。程斯刻好奇地看了一眼温浅手中的伞,心想今天也不下雨啊。 走进“妄高山”的时候,正逢菜馆的老板从后厨走出来,看见了温浅打了声招呼:“小浅来啦,宥齐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他一直想给菜馆起个有逼格的名,查了两三天的字典,才把王字改成了现在的妄字,这么一改听上去还挺唬人,高山可望不可妄,跟他这人似的,力争当一朵洁身自好的高岭之花,守着这小店过日子。 “山哥,最近生意好吗?”温浅收了伞,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打招呼。 程斯刻掀了眼皮瞥了满身烟味的王高山一眼,皱了皱眉往温浅身后退了一步,他不喜欢烟味,会让他想到靳柔。 程斯刻被温浅拉着,走到半路他回头看了一眼王高山,只见那老烟枪依旧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眼里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似乎对温浅扔下的重磅消息一点不为所动。 温浅抬手推开门,里头是一间装修古朴的小舍,一张四方桌后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沏茶。 但眼前这人眉眼锋利,轮廓分明,微微向下的嘴角不怒自威,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单穿一件贴身的白衬衣,领带微松,但气场不散。 “嗯。”温浅往里走,顺带牵起程斯刻的手。 他目光审视地看着程斯刻,嘴里却问温浅:“所以现在,能跟我说说这小孩是谁了么?” 你们小时候看过这个公益广告吗,真的超经典! “我从老家领回来的孤儿,他爸妈都死了,一个人也没个照应,我看他可怜,就带他回来了。”温浅引着程斯刻在四方桌的一边坐好,自己坐在了钟宥齐的对面。 “不用,我坐他对面不好照看他,就坐这儿吧。”温浅摸了摸程斯刻的脑袋,看向钟宥齐笑说。 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你对这孩子倒还挺上心。” “还领养孩子呢,自己还是个孩子。”钟宥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拿在手里的茶杯叮地一声落在杯垫上,“早知道你这么能整事儿,当初就该把你锁在家里不让你回去。” 钟宥齐本意也只是开个玩笑,却不想这孩子会因此露出了不同常人的一面,他顿时眉心紧皱,严肃地看向温浅:“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他先下意识安抚了程斯刻炸起的毛,温声道:“先出去玩会儿,别走远。” 程斯刻的小兽直觉在这一刻又发生了作用,他本能的不喜欢钟宥齐,不单单是因为他说要锁温浅,而是一见到他就觉得不舒服,尤其是他看温浅的眼神,更让他觉得说不明道不明的难受,一种警惕和防备的直觉拔地而起,高墙危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