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应该承受这些,就像他没有任何理由地平白无故地接受了温浅带给他的梦一样。 其实那天之后,程斯刻给这片山谷在心里起了个名字,叫浅声山谷,只不过他一直没告诉温浅,只一个人默默放在心里反复回味。 幸好还有月光足够慷慨,倾洒出足以让他安心的清光。 程斯刻蹲在顺下,将脊背抵在粗壮的树干上,然后微弯下身子将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臂膀里。 一开始他以为小孩子只是想出去玩玩,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等到快九点的时候,程斯刻还是没有出现,温浅有些着急了。 一声不问就把人随随便便带走其实不负责任,为此温浅给村长打过电话询问过程斯刻的亲戚这件事情。 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温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种隐秘的开心。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对,但人的情感总是难以克制的。 如果程斯刻没有不见的话,今晚温浅想开诚布公地问问程斯刻,听听孩子的想法,但程斯刻的失踪打乱了他的安排。 他外套都没来得及穿,穿着双拖鞋就跑出了家门,他第一反应是程斯刻回家了,可去了程斯刻的家发现家中并没有人。 还有哪里呢? 他已经找了程斯刻一个小时了,但一无所获,村长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估计也是没有结果。 他会在哪里呢?还有什么的地方是他能去的? 有! 温浅常年缺乏运动,此刻却拔腿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间狂奔起来。他连手电都没来得及带,此刻全凭着月光的清辉照亮脚下的泥路。 掀开那片比人还高的草,温浅大步走到山路的拐角处。 不知年岁几何的老树被月光切割出斑驳的树影,高高的树冠上是枝叶反照出的星星点点的流光,高高的树冠下是一个孩子蜷缩着的小小的身影。 温浅一步一步走上前,一直走到程斯刻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见了他一直在想着的那个人。 直到温浅在他身前蹲下,熟悉的温暖触感抚上了他的头,轻轻在他发间穿插、颤动。 “你愿意跟我走吗?” 程斯刻松开蜷缩着的动作,向前缓缓倾过身子靠近了温浅,几乎虔诚地在温浅的脖子上印上一个亲吻。 “我是小狗,你的。” 乡村部分到这里就全部结束啦,接下来小狗就要跟着温浅回城市啦,正文即将开始。 “温先生,可以走了吗?”送温浅进山的司机站在后备箱边,将最后一个行李箱搬上车子。 过不了一会儿,一个小人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程斯刻抱着一个破旧的木盒子从远处一路向他们跑来,鼻尖上的汗珠在五月的阳光底下淌得星星点点,温浅一时分不清是小孩的眼更亮还是鼻尖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