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迟这才意识到长左脑筋有多直,亦清楚了长左此人义薄云天,不免生出些惜才之情。
“四哥说得对,长左哥哥别冲动。”赫连玉舒服地闭着眼,“月底不是要回宫吗?看我回去给她下绊子,把她也关到冷宫吃馊馒头去!”长左眼皮一跳,拎着长剑坐了回去,“公子不喜欢工于心计之人,你不要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赫连玉不信,她对谢让尘的了解,比长左要多好多年。
从前,他说过:你若能长些心眼儿,我死也瞑目。
可见,长左说得根本不对,亦或者,师尊只是在安慰长左,因为他脑筋比棍子还要直,得说些安慰话,免得长左自卑。
长左瞧着赫连玉不屑一顾的表情,就知道她听不进去,也没再说。
他思量着,若赫连玉真在公子面前出了口,他点了她哑穴便是,让她说不出这些话。
约莫一刻钟,赫连玉双眼上的鸡蛋拿了下来。
菜有些凉了,赫连迟吩咐换了新菜,伺候着胳膊尚短的赫连玉满足吃了一顿。
……
……
红缨是浣衣局的宫女,按道理来说,她死在慎刑司,就如同一只蚂蚁溺死在了大海里,悄无声息。
养心殿。
“常海,近日宫中可有什么事发生?”
赫连肃阅完折子,拿起镶金木托盘上的安神汤。
“陛下,后宫之中倒算安稳,只是有一事,可大可小……奴才不知该不该禀报。”
“说。”赫连肃不见喜怒,“朕恕你无罪。”
常海躬身谢恩,“启禀陛下,是您交代注意的红缨姑娘,她殁在了慎刑司。”
赫连肃将安神汤放到桌上,“什么时候的事?”
“今个儿巳时,被打断了气,说是……是淑妃娘娘的交代。”常海说完,赶紧跪下,“陛下恕罪。”
赫连肃挥了挥手,“将红缨的尸骨殓了,送到国师府,把事情经过一字一句与小玉儿解释清楚。”
“奴才遵旨。”
常海遵从旨意,退出了养心殿,听皇上的意思,就是要他亲自去办,估摸着,要给那位小主子提个醒,亦或者其他。
常海不敢妄断,收敛下心思,静悄悄出宫去办事了。
启祥宫,淑妃处。
“玉翠,本宫突觉心慌,你去请冯太医过来。”
锦帷中,伸出一只玉手,葱白细腻。
守夜的宫女玉翠赶紧起身,奔了出去。
月娥上前安抚淑妃,为她点上檀香,“娘娘可是做噩梦了?”
淑妃抚着胸口低喃,“不知怎的……莫非是有人要害本宫?对了,皇上今夜翻了谁的牌子?”
“回娘娘,是元贵人。”
“元贵人?呵,三年了还是贵人,等今年二月初二这批秀女入宫,本宫看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娘娘说得是。”月娥跟着啐骂几句,又去哄淑妃,“娘娘您哪里用得着同她计较,您有八皇子傍身,元贵人怎比得上您一分?”
说起这话,淑妃便爱听许多,也不再心慌。
“这倒是。”淑妃倨傲,手指拨撩着头发,“本宫的小八虽才满月,可他聪明伶俐,待他会说话了,陛下定然爱不释手。”
“娘娘说得是。”
夜色更沉,常海连夜将红缨尸骨送去国师府。
他正要敲门时,瞧见一条缝,夹着一张字条——
携尸骨者,可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