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众人等瞧见文老来了后,便像是看到了救星,太后更是顾不得平时的威仪,直接挥手唤道:“文瑞,可把你给盼来了。”
“陛下昨日饮宴之时突发昏厥,直到现在都查不出个缘由来,可把哀家给急坏了,你快过来看看。”
文老提着医药箱就上前,云栎潇正打算跟上前去,就被其他人给拦住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床上的那位是皇帝,再小心也不为过。
文老适时说道:“这是我在医馆的小学徒,给我打下手惯了,无碍,让他上来吧。”
文老都这么说了,其余人只是扫了眼这个其貌不扬还略显清瘦的小伙子,便都让开了。
云栎潇缩了缩脖子,装作有些忐忑地模样,走上前去后就中规中矩地站到文老身后,听从文老的吩咐给他拿所需要的器具,眼睛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皇帝的情况。
云栎潇不常进宫,但因着羽氏以及羽寒月的关系,他还是见过几次皇帝,认得他的模样的。
从皇帝陛下现在的脸色看来,确实瞧不出任何异常,就好似只是睡着一般,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如若表面就有了明显病症,那太医院这帮人也不会查不出病因了。
文老从针灸包中拿出一枚银针,对一边坐着的太后道:“太后娘娘,事出紧急,不得已要伤及陛下龙体。”
太后只是点了点头:“我理解,快吧。”
文老将金针探入皇帝的经脉,捻转一圈后便取出仔细观察,云栎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也认真地查看了银针的表面,未见异常。
云栎潇借着给文老收针之时,用很轻的声音迅速在文老耳边说了句:“看下他的眼睛。”
文老便伸手扒开了皇帝的眼皮,云栎潇的视力本就很好,因此就算没有凑上前去,也看到了陛下的眼白,没有充血。
总之经过这一番勘察之后,文老和他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知晓对方也暂时没有头绪,于是文老便说道:“从表征来看暂时没有查出问题,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陛下应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我先下方子让太医院准备几副汤药,给陛下先服下,护住心脉。”
太后闻言,神情明显是失望的,但似乎对这个结果也无可奈何:“众太医已经劳累一整夜了,内务府在大明殿的偏殿给各位太医安排了休息之所,大家先去歇息下吧。”
到了偏殿后,太医院的众人就都把文老给围住,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陛下这病甚是奇怪,呼吸和脉象均和平时无异,也没有任何的毒理反应,可为何人就是昏迷不醒?”
“他当日所服膳食也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相冲相克之物,应当不是饮食不当导致的。”
“若我们还不能诊出个关键来,恐怕事情就会越来越棘手。”
文老等他们都说完,才接口道:“现在陛下的身体状况,表面看起来很是平稳,可我们都知道,继续发展下去绝不是好事,必须尽快查出病因。”
“可贸然兵行险着,如若导致病情恶化,那这个后果整个太医院都承担不起,所以目前你们所使用过的,皆是维.稳的法子,是不是?”
众人默不作声了,好半晌后院首才道:“文老分析得没错,毕竟事关天子性命,我们确实不敢贸然行事,是以我才派人紧急请你进宫来指点一二。”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陛下的昏迷很可能是人为,而人为能造成这样的现象的。”文老沉着声道,“极有可能是中毒。”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中毒的这个可能性,大家自然是考虑过的。
可这毕竟是戒备森严的皇宫,等闲人都不能接近皇帝,且所食膳食都有专人试毒,要给皇帝下毒难如登天,再者如若他们在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情况下就说出中毒的结论,那必然会导致人心惶惶,甚至可能招来莫须有的责难。
所以直到现在,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人敢冒死先说出这个推测。
文老摆摆手道:“大家都劳累了一夜,先各自去休整下,要是身子累垮了,也谈不上为陛下整治了。”
文老支开了这些人后,才拉着云栎潇到一边:“公子怎么看?”
“现在还不能确定。”云栎潇低着头,竭力扮演着小学徒谦卑恭敬的模样,长睫垂落下来微微颤抖,“太医院的测毒汤药同羽氏的一样,都是我研制的,想必陛下昏迷,他们查不出病因之后就已经测试过了,所以我们不必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现在我有两个推测:一是陛下并不是中毒,而是有人反其道行之,陛下近几年来身体虚弱,日常都服用太医院所开的补药滋养龙体,如若将其中的药材进行更换,陛下身体本就虚弱,补药的药效一旦出现差池,极有可能导致昏迷现象;”
这个法子就像是云栎潇先前对待羽老夫人做得那般,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卒中之症导致的昏迷,却不知道一切都是他的手笔。
当然这个真相不能告诉文老,不然这老头子估计要气疯。
“二是陛下的确是中毒了,但恐怕中的是神秘莫测的蛊毒,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下毒之人直到现在还没激发蛊毒,所以陛下只是安然无恙的保持昏睡。”
云栎潇透过窗户望向不远处,大明宫前依然站满了乌压压的人,他漆黑的瞳孔沉如深潭:“但无论是哪一种推测,这背后下毒之人,本领绝不在我之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