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先前在宫中任职,这皇宫可是比羽氏更为云谲波诡的凶险之地,文老掌管的还是整个太医院,手握左右旁人性命的差事,还能在这几十年中安然无虞,最后全身而退,怎可能是个只知晓医理之人?
恐怕这羽氏里的每一阵风因何而起,又将吹向何方,他都心知肚明,只是从不表露罢了。
云栎潇方才有过一瞬间的疑心,猜想文老是不是替羽寒月来试探他的,但随即否认了这个猜测。
以文老从前在朝中的威望以及现今在羽氏的分量,家主平日里对他也是礼敬有加的,他无需为任何少主办私事。
就连云栎潇自己,能同文老多上几句话,也是因为双方志同道合,经常在一起研究医理的缘故。
再说.....
云栎潇眼眸略沉了沉,现今的形式已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中,无论和不和羽寒月翻脸,都不会影响大局。
即便文老真的首鼠两端,被羽寒月知晓了他和宋音尘之间的牵扯,也无碍。
于是云栎潇问道:“那依照文老来看,我如今这般的症状,到底是为何?”
文老收住了笑容,神情些微沉重:“情蛊之所以为情蛊,其关键就是持蛊之人两情相悦。如若一方动了情,而一方还坚若磐石,恐就引起了体内蛊虫的躁动。”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大约是宋公子先动了情?”
云栎潇呼吸一滞,喉咙口仿佛一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他原以为,宋音尘那些所谓的表白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太过当真。
再说,即便这当中确实涵盖着几分真心,但依着宋音尘那风流本性,追逐一段时间无果后,恐怕也就失了兴趣。
可如今按照文老的说法,竟好像并非如此简单?
云栎潇不愿继续深想下去,顾左右而言他:“文老为何会这样觉得?难道不能是我先动了情?”
文老又笑了,脸上的褶皱愈发明显,八字眉微微上扬起来,语调中竟然有了一丝揶揄:“栎潇公子难道不明白,我为何要在寒月公子离开之后,才问你这个问题?”
云栎潇:“.....”
这死老头果然什么都知道!
上次在藏书阁,云栎潇就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只是后来觉得他不可能知晓自己的心思,便不再过多思虑。
文老见云栎潇眼神闪烁,接着就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眼睛,很明显是被戳穿了心事,觉得尴尬又不知道如何辩驳。
“你刚来羽氏的时候,每天都会来医馆,后来才拜入药王谷,药王是你的师父,但真正论起来,我也当得你半个师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