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我才不是怕!我只是担心而已。我从来见过这么有权有势的人家,还不许担心担一下吗?哼!”
谢聿铎低笑一声,翻身起来,决定教她一个绝招。
“你若是担心,就这么想——不管是多么有权有势的人,平日都是要上茅房的。你想想她们上茅房的样子,是不是就不害怕了?”
沈绮听罢,果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捶他,嗔他太不正经。
“明儿我若是当场笑出来,全都怪你!”
谢聿铎呵呵一笑,收起草草看完的文书,一把将人拢在怀里。
“那我今日,就先提前给二奶奶赔罪了。”
说罢,不顾沈绮的笑骂,欺身而上……
又是一夜春宵。
第二日,沈绮在这位官家门口下马车的时候,记得谢聿铎的话,果真没有太慌张。
饶是如此,她还是见了不小的世面。
这场寿宴请了好些官眷夫人,还有众多举人秀才的娘子们,满院子珠翠环绕,锦衣摇曳,却秩序井然,一丝不乱。
沈绮一直跟着玉钟,亦步亦趋,行便行,拜且拜,很是谨慎小心。
到了开宴的时候,满席都是大大小小官家内眷,她这位小城来的商户娘子,就坐在了那排长长宴桌的最末尾处。
沈绮心中感慨,自己在平山县中赴宴吃席的时候,坐过不少首席。
一般的官户人家邀请银狮街谢家的二奶奶前去做客,安排的位次也都是数一数二的靠前。
今日到了广陵城,自己这位在平山县风头无两的大户娘子,竟然这般不入流,坐到了尾巴尖尖上。
沈绮的右边是玉钟,玉钟右边是她的弟妹。
她又在心里叹息,自己是玉钟的弟妹,靠后坐坐也无妨。人家也是玉钟的弟妹,怎么就能比大姐靠前坐呢?
果真,官商有别。
这一别的规矩,大得能压死人。
宴席中间,沈绮远远朝着坐在首席的官眷夫人看了一眼,却因为离得太远,连面目都看不清楚,似乎年纪不大,珠翠辉煌,彩衣夺目,远远望去,恍若神妃仙子。
这边一道一道上菜,宾客一次一次祝寿,沈绮都照着玉钟的举止,有样学样,没觉得自己出了什么错。
只不过,一道道美味佳肴,照例是只吃了两口,就要撤下去。
沈绮最近胃口好的很,见别人都不怎么动筷子,还是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实在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沈绮边吃边想,眼看丫鬟们又要把眼前的碟子端下去,赶忙又夹了一筷子。
直到辞了主人,告别了玉钟和她弟妹,沈绮才扶着小绫的手,上了自家那辆大马车。
她叫小绫一起上车坐,一边揉着只吃了半饱的肚子,一边问她在堂外有没有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