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笑着摇了摇头。
“夫君,既来之则安之。奴家既然住在这儿,就要守这儿的规矩,要不然,岂不叫人家笑话?”
谢聿铎眯着眼睛,捏着她的下巴,轻哼一声。
“我就知道,你只敢在我这儿张牙舞爪,出了门就乖了,比谁都规矩小心。”
这事儿沈绮很是认同,笑着点头。
谢聿铎真心劝她。
“在外边,你若是愿意,装装样子就罢了。回到咱们家里,就没什么规矩,你的话才是最大的规矩。我看咱们家谁有这个胆儿,敢笑话你这位当家的主母?”
“话虽……如此……”
沈绮还是叹了口气,爬起来下了床,推他出去到书房忙生意去了。
新铺子正式开张,他也忙得很。
白日里,夫妻俩若是能一起吃顿饭,就是顶开心的事情了。
沈绮刚把谢聿铎推出门,随即就有丫鬟进来,伺候主母洗漱。
这也是广陵城的规矩之一。
沈绮从三间的东厢房搬进了五间的正房,她这位主母娘子,再也不能只使唤小绫这一个丫鬟了。
正中,照例是起居待客的外堂,摆着罗汉榻,方便见人、理事。
往西那间,靠墙放着用来小憩的贵妃榻,临窗摆着梳妆台、穿衣镜。
再往西的那间,便是放着夫妻俩的卧房,摆着新造的描金彩漆拔步床,挂着珠帘绣帐,甚是富丽。
往东那间,放着纸笔桌案、玩器陈设,方便沈绮写字记账。
再往里,转过屏风之后,依旧是夫妇两人盥洗沐浴用的浴房。
当下,沈绮住着这么大的房子,自然不能再叫小绫一个人忙前忙后。
除了小绫帮她统管全家,沈绮房中还有四个丫鬟,一个便是在老家替她打过人的女孩儿,另外三个是新买来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另外两个老家带来的丫鬟,分给了玉镜,又同样添了两个新来的丫鬟,伺候她坐卧起居。
至于院里打扫、供应的粗使丫头、仆妇,多得沈绮至今也认不全。人来人往,各司其职,都只为了伺候好当家主母。
谢聿铎说得没错,这便是做商家娘子的好处——没有十分的好体面,却有十二分的好富贵。
在外唯唯诺诺,回家作威作福。
这会儿的正房里,丫鬟们有人端水,有人捧巾,有人梳头,有人穿衣,沈绮只消好生坐着就行。
她在心中暗叹——叫陌生人在自己身上摆弄来摆弄去,真真让人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