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爹说,二叔小时候多病多灾,祖母难免骄纵他,不爱学便不学,以至于后来连账本也看不明白。”
“这么说,家里铺子全靠爹爹一个人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后来我们长大了,二婶也是娇惯孩子的主儿,很多事情大哥也不想学,做起生意也漫不经心的,白白失了许多时机。我这次回来细细看了,铺子里亏空不小,全靠主管伙计撑着罢了。”
“那,你会做生意吗?”
谢聿铎低声笑了,语气带着沉稳的自信。
“知地取胜,择地生财,时贱而买,时贵而卖——世上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事情了。我觉得,自己多少会些。”
沈绮表示不同意。
“才不是呢,我跟在爹爹身边,自小就晓得,不将辛苦意,难得世间财。开门做生意,杂七杂八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知道多少桩事情要经心呢。”
她一脸认真,却没留意肩膀处滑落下来,露出一片莹白。
谢聿铎见很是动心,眼角眉梢都带着隐晦的笑意,忍不住贴过去,轻声笑答。
“多谢娘子赐教。”
沈绮忙推开他,赶快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在铺子里忙吗?”
“还行。这几日换季天凉,想来生病的人多,药出得不慢。”
“那,你明天多穿一点。”
“你也是,盖好被子。”
谢聿铎体贴地扯了扯被子。
被子倒是一下就扯好了,手却没再回去,开始往腰窝处去。
沈绮揪紧了被角,忙接上他的话,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
“前边铺子里若是有金银花和连翘,抓一点儿泡水喝,清热解毒,预防着凉是最好的。”
谢聿铎漫不经心,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
“哦,小月儿还懂这些?”
问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见这个问话,沈绮脑袋里“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自己……为什么会懂这些?
因为之前和开医馆的许家订过亲,两家来往甚多,自己听着听着,就记住了。
“嗯……娘说过的,我就记下了……”
沈绮第一次对他说了谎,有点心虚——
不知道,谢聿铎听没听过退亲那件事?
更不知道,他听没听过那个所谓“克夫”的流言?
这会儿,谢聿铎倒没心思注意这些,随意“嗯”了声,低下了头。
他的心力,完全都被另一件事给占住了。
因着那一点子心虚,沈绮这次就没再揪紧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