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乙一颤,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
大约是当真以为自己在做梦,邬有期说完那句后,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就在卿乙鼓起勇气想要转过身时,原本笑着的邬有期,却突然哽咽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要我?”
“爹娘死了,送我到青霜山的李叔也死了,月儿、段大哥都死了,大师兄也视我为仇敌……”
“我什么都没有了,师尊,我只有你了。”
卿乙一怔,迅速转身,看着挂满泪水的小徒弟,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搓揉、捏扁。
他一时冲动,上前到床边坐下来,就想告诉小徒弟一切,解释清楚——他从来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但还未开口,声音沙哑的邬有期就陡然睁开了赤红的双眼,一个翻身坐起来、大力将他压倒在床上: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师尊你要那样对我?只因那莫须有的杀人罪吗?还是……”
说到这儿,他的手指忽然攀上了他的脖颈,先是轻轻抚摸两下,没睡醒般,突兀地喃喃了一句:
“师尊,你脖子好细……”
而后,他泛红的眼睛中忽然闪过一丝狰狞,刚才还轻柔触碰的手指猛然收紧,声音凶恶:
“还是你根本和他们一样相信!相信就是我导致的闇元降世,看不起我、当我是魔星!”
骤然传来的窒息感,让卿乙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抬手去拽邬有期手臂,双颊也涨得紫红,明明嗓子被压迫到连呼吸都困难,卿乙还是想挣扎着告诉他:
不,你不是。
而得不到任何回应的邬有期,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收紧,“师尊,我的好师尊……你待众生那么好,为何待我……却要这样残忍?”
这话说完,他的手指也松开了。
卿乙咳咳两声,大口喘息着,下一瞬邬有期却卸力、跌倒在他身上,脑袋深埋到他颈侧。
扑面而来的酒臭味,熏得卿乙皱起了眉,根本来不及开口,就因邬有期突然贴上来的唇瓣而惊得失声:
多年未见,本来属狗的小徒弟真变成了狗。
竟是啊呜一口含住了他颈侧的嫩肉,而后又重重咬了一口,不算痛,像抱了只拿他磨牙的奶狗。
他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身体,缓慢抬手,轻轻拍了拍邬有期的后背,算是回搂、算是安慰。
摸着小徒弟那头蓬松、柔软的卷发,卿乙一时冲动,叹息着唤了声:
“有期,其实我……”
可吃醉了酒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咬人一口湳讽后,他又猛然支起上身,用一双通红的眼瞪着卿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