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49章 游苏犯了男……(6.2k)
“济源尊者,此人是我玄霄宗之人,理应由我带回宗门,您这是什么意思?”
“小友稍安勿躁,请先待老夫查验一番,若此子无恙,老夫自会交人。”
“我玄霄宗也有医师,就不劳烦济源尊者了。”
“非也……此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些剑修们都说他与这位何公子一起拜了这邪魔为师,还与邪魔并肩作战,若不问个清楚,我心难安……”
说话的老人背已微驼,满头灰发。一身陈旧的绛色长衫上挂满了药囊,里面全是珍贵的草药和丹丸,即使将他的脊背压得更弯,老人也依旧没有卸下。
这是中元洲赫赫有名的医师济源尊者,因为其无门无派,又常常游历四方救人无数,功德无量,在中元洲颇具威望。
而在济源尊者的身后,还有两名洞虚尊者坐镇。
他们是距离灵虚山脉最近的尊者,在察觉到异样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灵虚山脉。
其中一名尊者是中元洲北边最大宗门华澜宗的大长老,而另一名尊者,竟是恒高城叶家的上任家主——叶琅天,琅天尊者。
他心系自己的孙女,所以一直等候在一个能及时赶到的距离。叶娥容躲在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身后,瑟瑟发抖。
而与这三名尊者对峙之人,竟是一个浑身粉裙的小姑娘。
她明眸皓齿,粉雕玉琢,身子不高,光看她的脸,还以为是個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她却有着一对夸张的饱满,将绣着桃的袄子撑的鼓鼓囊囊,与之稚气未脱的容颜极不相称。
她蹙着细眉,悄然施展术法,传音给面前的老人:
“济源尊者,这两个人,一个是莲剑尊者之徒,一个是何家大少爷,你将事情闹大,会很难看……”
济源尊者却扯着枯槁的嘴角笑了笑,也不传音,而是直言道:
“无论他们背后之人是谁,我也得确认他们没有被邪祟污染。”
被救下的剑修们围聚在周围,闻言连忙高声附和:
“没错!必须好好检查!绝不能给邪祟可乘之机啊!”
他们对游苏与何空月并无恨意,但对那个将他们吓得魂不守舍的承影尊者恨意满满。
游苏被这呼喊声吵醒,惺忪睁眼,眼前一片混沌。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何空月,他放开神识,发现他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心中顿时安定不少。
“醒了便好,那就第一个测你。”
济源尊者话音一落,刚醒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游苏就被一股托力托上天空。
他想要挣扎,却怎么也做不到。
只见其身下是一个六芒星构成的阵盘,阵盘中光芒流转,隐有金线环绕。
“爷爷……游哥哥救了我,他不是坏人,别针对他好不好。”
叶娥容紧张地扯着自己爷爷的袖口,看向游苏的表情心有不忍。
叶琅天挑了挑浓眉,凝神看了游苏几眼,笑着安慰道:
“有爷爷在,他不会有事的。”
游苏不明情况,正要呼喊,耳朵里却蓦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是辟邪司华镜首座的贴身侍女桃夭夭,也是玄霄宗五长老的真传弟子,你的同宗师姐。别害怕,这是济源尊者在测试你是否沾染了邪祟。你若没有沾染邪祟就摇头,让这老头测完就好。若是沾染了邪祟就点头,我会强行破坏他的测试。”
游苏诧异地扭头看向一个方向,给他传音的人正是这个女子。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与梓依依一路驾车回神山的路上他们聊过许多,就提起过华镜首座共有两名贴身侍女。另外一名就叫桃夭夭,梓依依擅长术法,跟在华镜首座身边学习;桃夭夭擅长剑法,则在赤虹尊者那里挂了个名。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第二个。游苏很细节地冲着另外一边摇了摇头,仪式继续进行。
他不认为自己能被查出来与邪祟有关,若是能被检测出来,辟邪司早就查出来了才对。
阵盘中的金线仿若是个活物,竟从游苏的手心钻了进去,顺着血液在游苏的体内游了一整个周天,旋即又从手心钻了出来。
济源尊者看着这根金光不减、反而更甚的金线,目露惊异:
“此子无恙,犹是我人族修士。”
游苏便被放了下来。
老人看着他心中暗暗惊叹,自己这化绵金针对人体内的脏物十分敏感,故而有测邪之能。从这少年体内出来时却一副流连忘返模样,这在一个灵台境的修士身上极为罕见,说明此子体魄之精纯,闻所未闻。
话音一落,桃夭夭也是安心地拍了拍自己高耸的胸脯:
“济源尊者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拜个师而已,可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游公子只是被收作大弟子,但是还没来得及行拜师礼。但何公子就不同了,他可是完成了的!”
人群中有人高声喝道。
“没错!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吕建芝被杀的时候,最后都变成一滩烂水了!这是邪祟的特征!她可是第一个拜承影尊者为师的人!”
而依旧昏迷的何空月,俨然不知自己已成了众人猜忌的焦点。
济源尊者眉眼一冷,又将那何空月托了起来。
“尊者且慢!”
“小友有话要说?”
老人看向出言喊住他的游苏。
“尊者方才那术法,对身体有一定的伤害性吧?”游苏拱手问道。
他作为亲身感受之人,那金线流过全身,刺痛莫名,虽能够忍受,但滋味的确不好受。尤其金针出体后,总感觉更虚弱了些。
“既然要测你们是否染邪,自然要测个彻底。我这根化绵金针,可以调动人体内的源炁。源炁无垢,自然浑身无邪。金针穿体,虽然会消耗一点源炁,但无足轻重,修炼一段时日便可复原。”
济源尊者也不隐瞒,源炁作为一个人最本源的力量所在,很多人自己都调动不了,他却能靠一根金针调动别人的源炁,可见其控炁技艺的高超。
“我这朋友尚未苏醒,怕是经不起这等消耗,尊者不若先治好他,再做测试?”
“可他若是邪魔,济源尊者岂不是亲手治好了一位邪祟附身之人?待他苏醒,谁知道他有什么能力,万一逃了可怎么办?”
人群中有人反问,这些人刚才都被邪祟吓怕了,此时有了依仗,不敢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邪祟。
济源尊者灰眉一挑,从右胸前挂着的药囊中取出一瓶宝光流转的丹药,将之丢给了游苏:
“这是培源丹,伱玄霄宗的七长老还是从老夫这里学起的丹方,对源炁恢复有益。你将之收下,算是老夫对你的补偿。不过此人,老夫还是得先测再说。”
游苏手中握着药瓶,竟又将之丢了回去。
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他,他却挺直腰板道:
“所以尊者就可以趁别人昏迷之时,擅自调动别人的源炁?”
济源尊者闻言,老目闪烁着晦涩的光。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倘若那里躺的是你,你愿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动用源炁吗?”
游苏环视众人,明明是个瞎子,却将众人看的有些羞愧。
源炁可以视为修士的命根,源炁被人随意调度,生死也就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若何空月真是染邪之人也就罢了,对付邪祟不需要讲仁义道德。但何空月若是正常之人呢?若是缺失这点源炁真的害她落下病根,甚至害了她的性命,谁来担责?
是这里所有附和的人,还是济源尊者?
“要么先治好她再测,要么就别测。”游苏义正言辞。
“你阻拦的了我?”济源尊者眯起眼睛问。
“现在的确不能。”游苏毫不退让,似在威胁。
众人皆是心惊胆战,不敢相信游苏怎么敢这么跟一位尊者讲话。
谁知济源尊者不怒反笑:
“哈哈哈……小友有没有想过,他若真测出是染邪之人,就冲你这态度,老夫大可判你个包庇邪祟之罪,你一点不怕?”
“我只是不想看见我的朋友无端丧命!治好他,对你我他都好。”
叶娥容见状心中焦急,又开始小声央求叶琅天:
“爷爷,何空月也救了我,帮帮他们吧……”
叶琅天看着昏迷不醒的何空月,摇头道:
“何家未来家主若是与邪祟有染,这是大事,再大的恩情也不能帮。我叶家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走错,明白吗?”
叶娥容紧咬下唇,她不是对家事一窍不通的蠢丫头。三大仙家明争暗斗,此时此刻躺在那里的人只要不是何家或者萧家的人,叶琅天就一定会帮。但很可惜不是,而且还是一个对何家而言至关重要的家主继承人。
“看来你很相信你的朋友,不是邪祟。”
济源尊者笑吟吟地看着游苏,脸上看不见一点怒意。
游苏却完全没有他表现得这般笃定,灰君教他的关于真主眷属之力的知识还历历在目。
他喂承影尊者喝下了血,将她变成了自己的眷属从而让她起死回生。而何兄是她的眷属,也理所应当地转到了他的麾下。
但何兄并未得到他的源炁,按照所学知识,那何兄就不是和师妹、雪若她们那样的常人,而很有可能体内染了邪。
若真叫这老医师查出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老夫治病救人救了三百余载,从来没有救过一个染邪之人,今日老夫也不可能冒这个险。若真伤了他,老夫会拼尽一切救好他。若他死了,老夫也会以死谢罪。当然,前提是……”
“他与邪祟无关!”
话音一落,何空月座下法阵流转,金线倏然钻进他的掌心。
“老匹夫!你的命凭什么能换我兄弟的命!!”
游苏仰头怒吼,声若穿云。
可他的脚踝则被一对玄妙禁制制住,软绵无力,动弹不得。
洞虚尊者施下的术法,游苏一个灵台上境又怎么可能挣脱的了。
游苏很明白他的愤怒没有任何价值,但他除了愤怒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金针流过何空月的四肢百骸。
他在心中紧张地思考着对策:
何兄地位如此尊贵,就算被查出与邪祟有染,也不可能当即处死。只要他待会儿力争几番,何兄肯定会被押回神山,而他也有机会能喂……“此子无恙,犹是我人族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