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铭小时候调皮,有时读书读烦了,就会偷跑出来,每次路过都会被酒酿汤圆独特的甜腻香味吸引,厚着脸皮过来吃汤圆。
他是偷跑出来的,身上自然不会带钱,不过摊主大叔从不在意,甚至还会在呈上来的碗里多放几个汤圆。
袁铭每次吃完后,都会信誓旦旦的说下次一定会带钱来,但当时父母对他的月钱管的比较严,他虽也在事后付了几次,但终究还是白吃的多。
不过,等他稍长大一些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每次偷跑,父亲都会派人悄悄跟上,每次吃的汤圆都是早已付过钱的。
幼时的汤圆,从来都不是什么陌生人的善意,而是不曾彰显于表面的父爱。
上一次他回到曲绛,卖酒酿的摊子也还在,只是摊主身旁又多了一个半大小子,帮忙打着下手。
根据摊主自己说,这是他的长子,本来还想靠读书出人头地,但实在没什么天赋,读了几年私塾学问都没见长,干脆就拉来帮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而如今,招子仍在,熟悉的摊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沿街的店铺,不算大,却五脏俱全。
袁铭走入店中,见墙壁上挂着不少牌子,除了酒酿汤圆,还有其他吃食,木制的柜台后站着一名身穿布衣的妇人,三十岁上下,一手打着算盘,另一只手还抱着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客人要吃点什么?”听到有人走进店里,妇人连忙抬头招呼道。
第439章 讨个说法
“老板,酒酿汤圆还有吗?”袁铭看着布衣妇人,问道。
“有,有,客官您请稍坐。大柱,酒酿汤圆一碗!”妇人点点头,转身掀开布帘,朝炊房喊了一声。
不多时,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中年汉子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走了出来。
当他放下碗想要转身离开时,袁铭叫住了他。
“李大柱,你父亲呢?”
“您认识我爹?”李大柱转过身,见袁铭样貌年轻,顿时有些疑惑。
“小的时候经常吃他的酒酿汤圆,没想到当初的小摊子,现在都开店了,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如何?”袁铭笑道。
“劳您关心,我爹他两年前就去了。”李大柱神色一黯。
袁铭愣了:“去了?两年前,有七十多吗?”
“没错,七十有八,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我爹也算去得安详。”李大柱叹息一声,似乎不想再多聊这个话题,道了声慢用便回了炊房。
店内,算盘声噼啪作响,袁铭愣愣地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汤圆碗,心中闷闷的,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突然,他唰地一声站起身,快步朝着店外走去。
“哎,客人,还没给钱呢!”妇人听到动静连忙大喊。
袁铭头也不回地一甩手,一锭银子便稳稳地落到了柜台上。
与此同时,听到媳妇的喊声,李大柱也从炊房中跑出,正想去追袁铭,却被媳妇拦下了。
他得知袁铭随手便给了一锭银子后顿时大为吃惊,又看到动都没动的酒酿汤圆,顿时更加疑惑。
“真是个怪人。”他望着袁铭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
半炷香后,袁府。
心系父母的袁铭正想从大门进入,却突然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一股被窥探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毫不迟疑地放出神识四处搜索,很快便在不远处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名身穿青衫的炼气修士。
他身上带着一张敛息符,自以为藏得很好,却根本瞒不过袁铭的神识。
袁铭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法力气息,立刻明白他便是长春观的弟子,心中顿时不喜,不过也并未发火动手,只是用幻术蒙骗了他,随后便纵身飞入袁府。
随后,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便一路摸到了书房门口,还没近前,便见傅庆正一丝不苟地守在门口。
“傅统领,父亲在屋里吗?”见状,袁铭便卸下易容伪装,径直上前。
傅庆见有人走来,下意识烦躁,但听声音却觉得有些不对,抬头看时,发现来者竟是袁铭,顿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少……少爷?真的是您吗?”他不由得喊了一声。
袁铭笑着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傅庆身后书房里传来了一阵声响。
伴随着吱呀一声,书房门被人打开,袁祚冲快步走出,见袁铭在外,又上下打量了数眼,先是一喜,可接着又是一悲。
“铭儿,你不该回来的!”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袁铭皱眉,想起门前守着的长春观修士,便立刻问道:“父亲,我不在家这些年,家中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屋外会有长春观修士把守?难道还是为了国师之事而来?”
“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铭儿你快趁长春观的其他人没来,速速走暗道离开府中,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傅庆,你现在就为他引路,我去前堂,若是长春观人来了,我尽力拖延。”袁祚冲匆匆说着。
傅庆点头领命,然而袁铭却如鬼魅般闪到了袁祚冲身前,冷静地说道:
“父亲莫急,我进府时已经发现有人监视,并未让他发现踪迹,如今长春观还不知我已回府。”
“铭儿万万不可大意,如今京城中有长春观的一位结丹期长老坐镇,他手段不小,你是瞒不过的。”袁祚冲忙道。
不料,袁铭却忽然一笑,朝父亲显露出一丝气势,又张口一吐,将灭魂剑唤了出来。
“父亲多虑了,不过是结丹罢了,孩儿想瞒,他便绝对察觉不了。”袁铭笑道。